“大爷,您看着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
“呜!”
一时间,鼻尖充斥着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娄平不满地皱起眉,刚用手扇了扇,才觉得好过点,柳妈妈就迎了上来。
“我是别处征兵来的,如今在西北大营任职。”
侧过身,娄平打量着柳妈妈那一身横肉,心头顿时一惊。这得吃多少肉,才能胖成这样!圆得跟个水桶似的,怕不是有三百斤。
要是一头猪,省着点吃至少能吃上两年!
若是宋锦书知道他这想法,一定会乐疯,再评论上一句:直男无疑!
“任职?敢问大人现在任什么职?”得知对方是个官儿,柳妈妈霎时眼前一亮。再看娄平时,他仿佛变成一个金娃娃,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不过一个末流小职,不值一提。”
“大人还读过书?”
“幼时入过学堂,读过几本书。”扭头打量着眼前的芊花楼,娄平直觉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富贵与精致。
“那大人可是前途无量了!虽然老妇人出身贫贱,却也知道这世人最是尊崇读书人。如今大人升了官,加上您又识文断字,以后必定还会再升。”
“那就借妈妈吉言了!”娄平拱了拱手,便推脱说要自己先看看。柳妈妈不好强留,只给他简单介绍下楼里的布局,又提醒了晚点会有花魁献技,便放了人。
回到房间,宋锦书从箱底翻出一套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轻抚着上面的补丁,眼眶盈上泪水。
“母亲,你我穿越千年才有这一场母女缘分。要是您真的在天有灵,也保佑保佑女儿吧!”
穿上崔妤的旧衣,宋锦书卸了首饰、褪了妆,又给自己梳了一个小丫头的发髻。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姑娘?”
“进!”
关上门,春华被眼前之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家姑娘。
“姑娘,您怎么穿成这样了?”
“那个男人或许会成为我的夫君。我自然要乔装打扮一番,过去探探底了。”
是人是妖!不亲自过目,宋锦书总是不安心。
“那您可要当心!眼下前厅人多起来了。另外,万不能被柳妈妈发现。否则叫她误以为您想要逃跑,那可是要狠狠受一顿罪的!”
“放心吧!前面的路我都熟,哪怕被人瞧见也能很快赶回来。只要没有实证,他们就动不了我。”宋锦书拍胸脯保证。
“那我出去了!”
“您别忘了回来换舞衣,然后去天仙阁跟桃红姑娘她们汇合。”
“晓得了!”
出得房间,宋锦书一直低头往前走。看见柳妈妈在训人,她一个闪身,躲进转角。等人都走了,才又脚步轻巧、身形却丝毫不慢地下楼、往前厅走去。
或是出门前多喝了点水,娄平刚走进后院便觉下腹有些肿胀,想要小解。见他往自己这边来,宋锦书飞快退到后院铁门边,躲到墙后。
娄平左看右看觉得哪里都不是茅房!心中懊恼,刚才没有问问柳妈妈茅房的位置。正想找个人问路,就瞧见铁门旁的方窗后露出一片粗糙的衣角。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不管如何,要先让对方认识我才行,再留个好印象。不然……”
宋锦书正在头脑风暴,思考着要怎么和娄平说,才能让他怜惜自己,从而心甘情愿地替她赎身。能成为千夫长的人,势必也是有几分脑子。
仅凭一面之缘,就要对方取信自己,还要为一个清倌赎身,甚至要花费不少银两。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宋锦书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破釜沉舟,先上再说。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男子粗犷的说话声。把小姑娘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啊——”
糟糕!
吓到人了!!
娄平心生愧疚,连忙拱手作揖,对着宋锦书躬身行礼致歉。不料对方反应也不慢,让到一旁,并不肯受他的礼。
“公子客气!是奴家胆子小,倒惊了贵人!”
头上的声音温温婉婉,就像那春天的百灵鸟一般,百转千回,动听悦耳,令人心生欢喜。
听对方自称“奴家”,娄平便知是楼里的姑娘。直起身,他正要开口,方窗对面隐隐传来一阵呼喊。
“玉兰姑娘?”
“不好!”是小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