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将谢西泠的话放在心里,“他前些日子还说莫要让我再插手季云芙那丫头的婚事呢,你兄长便是心血来潮,随口而言罢了。”
闻言,谢玉娇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弯唇笑道:“对了母亲,我听闻裴家曾上门来同季云芙提亲,结果被赶出去了?”
“还不是你兄长的意思,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要我说,这门亲事实在无可挑剔。”
谢玉娇撇嘴,没接这话。
“云芙那丫头也不小了,既然与裴家的婚事不成,倒不如趁此机会,也为她挑上一合适人家。”谢玉娇说:“总不好让外人觉得,咱们谢家厚此薄彼,对季家遗孤不上心不是?”
季氏点了点头,显然同意谢玉娇的话。
谢玉娇:“女儿觉得,我夫君的堂弟就不错,如此一来,我们日后在伯爵府上,也算有个照应。”
伯爵嫡子的堂弟?虽不清楚那人样貌品性,但听着倒也体面,季氏点头,“那就按娇儿说得办。”
“此事交由我,母亲放心就是。”谢玉娇笑道,“等过几个月春日围猎的时候,我安排她们见一面。”
*
秋梨苑中,两人还不知自己的婚事已被人草草安排。
几人正打算趁着新年的红火气,去那传闻中的珍宝楼一观。
据说新年这几日,珍宝楼每日都会开设一场拍卖会,所谓拍卖,便是楼里出竞品,由价高者得。
这半年谢挽月的生意也算初探门道,她对生意场上的各式手段皆颇感新奇,如此有趣的贩卖形式,她自然想去一观。
但珍宝楼每日往来出入的,除去京中富户家的子弟,还有一些商贩买手,可谓是鱼龙混杂。且入珍宝阁还有进场费一说,定价不低,故而阻绝了几人想要多带几个府中侍卫的想法。
思来想去,季云芙想出一法子,方便几人低调出行掩人耳目。
“扮男装?”两人齐声。
“正是。”季云芙应。
说扮就办,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谢玉墨便着人从外面买回几身合适她们穿的男子行头。
几人分别换上,站在屋中打量彼此。若不开口,还真有几分英俊少年郎的味道。
三人带足银钱,悄悄从后门溜出府。
不远处,这一幕刚巧被谢玉娇的贴身丫鬟看见。
方才谢玉娇还在谋算,围猎上如何引季云芙与李煜堂弟李秦见上一面,最好不止是见面,能将二人婚事定下来最好。
她自然不担心李秦瞧不上季云芙,李秦那厮是个十足的纨绔,最好女色,有季云芙这般清逸美人在前,她不怕他不同意。
她怕的是季云芙那丫头出岔子,别看她平日里瞧着逆来顺受,受了刁难苛责也从不在意似的,其实她骨子里十分执拗,若是她不愿意嫁的人,便是出家做姑子,也绝不会轻易服从。
可她要是不嫁李秦,自己哪能有好戏看呢?等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她不想嫁也得嫁。
天知道,她先前以为季云芙要嫁给那风头正盛的裴公子时,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好在两人没成,自己这才有了机会左右她的婚事。
落在她手里,她一定要让她吃尽苦头!
谢玉娇连忙命人偷偷带话给李秦,约他珍宝楼相见。
*
珍宝楼之富丽恢弘,令人叹为观止。
它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据说整条街的所有商铺,都是珍宝楼幕后老板的产业。
作为收藏了全大晋六成以上奇珍异宝的地界,不仅藏家富户商人对此心向往之,更是网罗各种势力的一条暗网。
三人打扮已算贵气,但进入珍宝楼后,却瞬间变得无比朴素。
几人被领着在玄字三号房坐下,待侍从离开,谢挽月才敢小声感叹,“谁曾想,我们三人只是进一次这珍宝楼,还什么都没有买,就花出三十两银子!”
要知道,大晋的九品官员,年俸也不过百余两。
“可真是销金窟!”话落,谢挽月不欲坐着浪费银子,索性站起身在屋内四处打量起来。
珍宝楼内上下三层,分别为天地玄,她们所在的玄字房乃是楼中最末等的一层。
季云芙心中震惊也不小,指尖缓缓抚过桌上所铺的锦缎,“触感绵软,宛若云霞,金丝走线......居然是云锦。”
谢挽月啧啧称奇,“不敢想,这珍宝楼背后的东家该得多有钱......”
三人感叹一阵,连端茶的动作都变得谨慎不少。
今日来此只图开开眼界,都没有想要竞拍之物,故而,待竞拍开始后,几人便趁着楼下人少,去到正厅,欣赏满墙的珍宝玩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