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秋并没有开心太久。+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他的思绪还没有在脑海里转明白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声音不大,但有着内力的催动,穿透力却极强。
话音低沉又有些悠远。
短短几十个字,却充满了对战争残酷的感慨和对生命无常的悲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钟明秋忍不住轻声重复了一遍。
并没有思绪被打断后的恼怒。
因为这诗真的太出彩了。
不但出彩,而且极为应景。
战场上的将士或许大多数人都听不出好坏,但他可是玄月书院的院长!
“顾寻阳?”慕容鼎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了西边,“夏一鸣竟如此无能嘛?”
不光是慕容鼎,几乎是在那低沉而悠远的声音传遍战场的瞬间,近二十万将士都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夏云曦自然也不例外。
她身子突然一僵,猛的转身看向西边。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白马,独自一人站在西边的山丘之上。
右手拿着那柄自己赠予的寒铁枪,而左手却是拿着一个透明的杯子,他甚至还轻轻的晃了晃。,3¨芭?墈·书~徃- -首`发′
眼神不断的在战场上游离,最后在看到夏云曦之后就在她身上定格。
他还那么熟悉,那么的放荡不羁!
夏云曦那冷冽的眼神瞬间就莫名的变得柔和,甚至渐渐的露出了一丝暖意。
心里莫名的感动和辛酸。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浸湿了那长长的睫毛。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突破重重阻碍而来。
只可惜......我已兵败,而且还败得很惨!
接着她又有些担忧起来。
因为她不但在这熟悉的声音里听出了他对战争残酷的感叹,同时还听出了一种视死如归、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悲壮气概。
一人一骑,他是准备来拼命的嘛?
但她思绪也很快就被打断。
“陛下,是安平候!!!”夏凌飞控制不住的道,声音竟已有些颤抖。
“是安平侯!”
“安平候来支援咱们了!!!”
“怎么只有安平候一人?”
“对呀,虎贲营呢?”
近三万将士心神震动、面露喜色。
不少人都忍不住再次紧紧握住了手中那早已经被鲜血浸湿、有些黏糊糊的兵器。
在绝望之中突然看到了那个充满着传奇色彩的青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人激动的呢?
他就像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那点光亮,一需要亮起,就会给黑暗中深处绝境的人带来无限的希望。.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
但当所有人看清楚了他就一个人之后,心里那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湮灭了下去。
“我知道!”夏云曦轻轻的说道。
她依旧在看着西边山丘之上的顾寻阳,脸上的泪痕尤未干。
但心里那复杂的情绪似乎被她强制压了下去,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或许对于她来说,顾寻阳到底带来了多少人其实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来了!
她早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死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
这个位置对于这天下的很多人来说,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呼风唤雨般的权力。
但对她来说却是无穷无尽的责任。
她突然有些累了!
反倒是临死前可能遭受的羞辱才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
但此刻,她不再有这样的担忧。
而在死之前能见上一面岂不是就连遗憾都可以没有了?
说了很多,其实各方人员的反应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时间也只是过去了数息。
“来者何人啊?”战车上的慕容鼎在看清了顾寻阳就单独一人之后,微微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眼神也渐渐的变得有些玩味。
想必他虽然突破了夏一鸣的阻击,但也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