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
王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罗汉床上弹起来,指着五姨娘,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强装的镇定彻底崩裂,只剩下扭曲的愤怒和恐惧,
“贱人!你敢诅咒老爷,诅咒王家?!来人,给我掌嘴!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砰!”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暖阁厚重的锦缎门帘被猛地掀开!
刚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管家王福,连滚爬带地冲了进来!
他脸色灰败如死人,头上的瓜皮小帽歪斜着,露出几缕花白的乱发,身上那件象征管家身份的绸缎袍子下摆沾满了污泥,裤裆处更是湿了一大片,散发着难闻的骚臭味!
他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如同濒死的哀嚎: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小的……小的刚才想从后花园那个最隐蔽的角门溜出去……想着……想着花重金买通守卫……可……可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就被一把闪着寒光的弩箭顶住了脑门啊!”
他浑身筛糠般抖着,手指死死抠着地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金属箭簇抵在额头的冰冷和死亡气息,“那当兵的说奉世子钧令,封锁王家,擅闯者格杀勿论!夫人!小的……小的差点就回不来了啊!咱们……咱们被围死了!彻底围死了啊!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他最后几乎是嘶喊出来,声音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r?u?w*e+n?5·.-o,r/g`
“轰——!”
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王氏心中所有的侥幸和强装的镇定!
也彻底击垮了暖阁里所有人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噗通!”王氏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跌坐回罗汉床上,身体撞击得紫檀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g/g~d\b?o,o?k¨.!c!o*m\
她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再由死灰转为一种濒死的青紫!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如同离水的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胸口闷得几乎要炸开!
精心维持的体面和威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吞噬的、瑟瑟发抖的妇人。
“啊——!!”
“完了!彻底完了!”
“兵围府邸!这是要抄家啊!男丁砍头!女眷充作官妓!呜呜呜……”
“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卖到那种地方去!”
暖阁内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抱着一丝幻想的妾室们彻底崩溃!
七姨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
三姨娘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瘫软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其他几个妾室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乱窜、尖叫、互相推搡!
有的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有的扑到窗边徒劳地拍打着紧闭的窗棂,有的则如同鸵鸟般蜷缩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发出压抑的呜咽。
下人们也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更远的角落,大气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五姨娘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混乱景象,看着王氏那副彻底崩溃、失魂落魄的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悲凉和一丝解脱的弧度。
她缓缓走到雕花木窗前,伸手推开一扇。
暮色沉沉,带着咸腥水汽的冷风灌入,吹动她素白的衣袂。
院墙外,暮色中隐约可见黑甲士兵如同沉默铁塔般矗立的轮廓,冰冷的杀气隔着高墙都能感受到,如同无形的绞索,紧紧勒住了这座奢华的牢笼。
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窗台上。
这金丝牢笼……这吃人的富贵……终究是要塌了。
也好……也好……
绝望的哭嚎、无助的尖叫、瓷器摔碎的刺耳声响、家具被撞倒的闷响,在这座曾经象征着富贵与权势的深宅大院里疯狂回荡、碰撞、发酵。
昔日的繁华与奢靡,在冰冷的兵戈与绝对权力的碾压下,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
......
县衙后院深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