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是一片大平原,而向北走,便是百年前割让出去的营平二州。
其中,营州与幽州之间,横亘了一条山脉,被称雀山山脉。
海拔不算高,但却足以抵挡冬日北下的冷空气,让幽州的气候与营州有一定的差异。
江海关,便是雀山山脉之中的一处雄关。
之前,先帝之所以没有继续北伐,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营平二州较之江海关以南的地区来说,有些鸡肋。
营平二州向来苦寒,虽说夏日也是酷暑难耐,但在冬日,几乎哈气成冰。
而且由于气候的关系,常熟作物在这附近也只能做到一年一熟,即便作为耕地,这里的价值也不算高。
所以,打到江海关之后,先帝才会果断放弃,休养生息。
而现在东北方向的狄人和大乾之间的攻守关系调转,江海关原本是大乾方面的防守比较严密,但自打被阿尔斯朗部落打断了狗腿之后,狄人一方就开始转向了防守,反倒是他们在江海关的防守力量比大乾方面更多了。
现在大乾方面的守备力显得有些稀稀拉拉,实在是不怎么走心。
这一幕,看得岑老爷子大摇其头。
“边防力量,怎可如此懈怠!”老爷子看得眉头大皱,真恨不得冲过去给那几个还在喝酒聊天的人几个巴掌。
“老大人此言差矣啊。我倒希望,我们的边防战士,无论何时都能这么惬意。”关宁笑了笑说道。
“关大人此言在理……”
若是真的无论什么时候边防战士都能如此惬意,只能是大乾无论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超周围国家,外敌不敢来犯的时候。
那是岑老爷子做梦都想看到的。
当然,现在的这些只是这支边防军的疏漏,但关宁他们也管不着。
对于新加入的岑家祖孙俩,关宁也是服气得很。
据说这两位就给家里留了张条子,说是跟自己参军来了,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跑了,一个招呼都没打。
老爷子年纪大了,按他自己说的,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无所畏惧。
可岑逐梦才十几岁,估计家里人该急疯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关宁唯一能做的不是现在转头把他们送回去,而是带着他们有朝一日凯旋。
这是对岑老爷子,也是对所有大乾百姓的交代。
为了划割两方领土,大乾和狄人方面在原本大乾的江海关基础上,又筑起了一道雄关。
两关遥相呼应,彼此对望,相隔其实不过百米。
现在关宁他们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大乾一方关隘的同时,直取狄人一方!
要在两方同样警戒的基础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奇袭,这简直难于登天。
在面对这样的局势之时,岑老爷子也看得大摇其头,深感不可能。
关宁花了一天的时间,派出了至少三支小队乔装改扮之后,往返于两关之间,带回了两方的大致兵力部署以及换防时间之后,突然便笑了,转而问了一句:“不可能做到?那倒也是未必……您,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么?”
“《狼来了》?”岑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关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作为边防哨卡,自然是有向内地传递信息的方式和方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放狼烟。
不同的烟雾,代表着不同的信号。
从信号的浓度上,告之自己这一番的战斗部队,对方的兵力、部署等信息。
杨保国作为一个镇守江海关将近二十年的老兵,自然也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磨得更加圆滑的那一批。
尤其是江海关两关对立的历史,远比他参军的年份还要漫长,就连他这样的老兵也变得散漫敷衍起来了。
他们没有经历过百年前的屈辱,体会不到前人的苦痛与血泪,再加上匮乏的爱国教育,自然也就不会将边防之事放在心上。
这也算是崇文抑武的并发症。
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