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微搞错了那么一点点。虽然我打败了你，但我不会把你当做我的奴隶，因为你是一个独立而自由的个体，你是人啊。”

关宁自然是知道，如果城里的大乾国人知道他身边的阿茹娜是戎族人，即便她是一个美女，这些老百姓恐怕都会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把她弄死。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是戎族人。

戎族多年来，年年残杀大乾国人，掠夺大乾的资源。

在平遥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戎族人有血海深仇。

关宁不是圣人，更没有办法代替那些死者去原谅这些戎族人。

只是，即便对方败了，也不该折辱于他们。

如果真的和戎族人一样，在打败戎族之后，关宁就把那些戎族人当成奴隶，肆意凌虐，那他和戎族人有什么区别？

败者，也该有败者的尊严。

这是关宁多年来受到的教育所决定的。

之所以现在不杀阿茹娜，也不让她经受百姓的审判，除了因为阿茹娜手上没有大乾国人的血之外，完全是因为关宁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

非常重要的用处。

“可是，我的阿达说过，两军交战，赢了的获得对方的一切，输了的，就输掉自己拥有的一切。草原上部落之间交战，向来如此，输掉的一方，男人会被杀掉，女人会被当作奴隶。从古至今，一直如此。”阿茹娜不解地说道。

“一场战争，受伤的永远是两个国家两个种族的平民百姓。他们又没参加过战争，凭什么替两方的战争买单？这本身就不合道理。”

“更何况，即便是失败者，也该受到尊敬。战争本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重来，败者绝不一定还会是对方。如果去侮辱自己的对手，又岂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努力奋战？那算什么？菜鸡互啄么？”

“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们戎族打心底里看不起大乾国人。觉得你们高人一等。因为你们是胜者。可胜者从来都不高人一等，胜者也是人。人被杀，就会死。”

“难道这一次的战斗之中，你没有学会么？”

“你眼中高贵的戎族战士，不一样会被活活烧死？”

“大家都是人，生来皆平等，哪有那么多的高低贵贱？”

关宁的话，像是一记记重锤一般，砸在了阿茹娜的心头，让她原本坚固的世界观，开始出现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