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收起相机,开着警车先回所里冲洗照片了。
张文则在河边遛达了起来。
许昭租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末建的小高层,当时能在这儿买套房子,都算是s市经济上中偏上的阶层了,不过,随着城市的发展,还住在这一片的,除了子女离3巢的老年人外,便多数是外来的租户了。
小区离小河隔了一条马路,这附近最近的街心公园则建在了另一条马路的丁字路口那边,按理说,这个小区的人要外出散步的话,除了街心公园及旁边的商业街外,小河边的这条小路也有可能会是选择之一。
如果不是很晚的时间段,傍晚过后,应该有不少的人到这边来的。
张文又跑到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他发现小路面向小区正门的这一侧,种了一排垂杨柳,又快是盛夏了,垂下来的丝丝枝条,茂密的像给小路挂一道围幔。
别说是晚上了,就是这大白天的,偶尔从河面上吹来一阵风,柳条随风摆动着,即便没有人跑过,视线里都是影影绰绰的。
许昭是很笃定的告诉他,那天晚上,他看到有人影闪过的,那会不会是他看花眼了呢?
可那被锯断了的护栏又作何解释呢?还有那些残留的血渍,又该怎么说?许昭发给他的几张照片,他第一时间便去找技术科的同事鉴定过了,照片是原始的,连拍摄的时间都没有改动过的痕迹。
既然不是许昭臆想出来的,更不是他自编自导的,那么凶手就是真实存在的了?
张文在河边的小路上,不停的来回踱着步,拍飞掉一只差点撞到他脸上的野蜂,眉头一挑的,喃喃道:“有没有可能,这一切的谋算,目标并不是许昭,而是另外一个人呢?”
他将所接收到的信息从头捋了一遍,又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突发奇想。
“同一个晚上,那么巧的,樊母跟马明的虎口手指头都受伤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巧合呢?看来,只能等着血样对比过后的结果了。”
张文看了看手表,找了处有树荫的长椅,坐了下来,快下午四点半了,太阳的威力依然丝毫不减。
在等待老宣他们的这一段时间里,这条小路上偶尔会有推着孙辈的爷爷奶奶走过,穿着制服的他,还有幸被一位大叔借着吓唬了一下淘气的小孙子。
“嘀嘀~,”
马路边上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张文扭头朝那边瞧,但没能瞧清楚,估摸着老宣他们该到了,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小师弟,师兄够意思吧?你一个电话,咱,招之即来。”
老宣是个白胖白胖的,约摸三十来岁的男人,看到张文,跳下车便夸张的卖弄一下。
自然得了张文的一记免费的白眼。
“老宣呐,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哥对你的评价真是中肯啊。”
老宣带着助手从后备箱里取出工具箱,听到张文的话,满脸的怀疑,“张佥那小子评价我了,是好话吗?要是诬蔑的,我可不听,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张文撇了一下嘴,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就两个字,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话?”
老宣眨巴眨巴眼睛,“两个字?这么精简的吗?这么说,损人倒不至于了哈,可要是夸我的,就不要怕浪费口水嘛,多夸两句会死啊?张佥这个家伙啊,唉,有的时候,显得很没文化,小师弟啊,他说的是哪两个字啊?”
张文怕提前笑出声来,他的胸口是震了震,又抖了抖,“咳,逗逼。”
“什么?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
老宣以为张文调侃他呢,作势就要揍人。
张文忙捉住他扬起来的右手,“宣师兄,老宣同志啊,你这个领悟力确实不怎样嘛,逗逼,这两个字,就是我哥对你的评价,是不是恰如其分?是不是言简意赅啊?”
老宣怔了一下,把左手上拎的东西,全塞到了助手的怀里,敏捷的追向了张文,“张文,你小子今天就代令兄受死吧。”
张文仗着一棵垂杨柳左躲右闪着,嘴上还不怕死的说道:“老宣呐,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十分灵活的胖子啊?”
“臭小子,我今天非揍你不可。”老宣气得牙痒痒的,可是莫之奈何,就是抓不到。
张文边躲闪着,边讨好的笑了笑,“宣师兄,张佥那小子只是我的堂哥,为他抵命,咱犯不着的。”
“哼,我管他堂的,还是亲的呢?”老宣气喘吁吁的冒了一脑门子汗。
“区别可大了,宣师兄啊,大不了我答应你,下次碰上他,我帮你一起揍他,行吗?”
老宣实在没力气了,弯腰扶着膝盖,“也不是不行,那个家伙本来就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