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罗艺诸辈?使彼辈纵有异心,而自此不敢乱动乎?”窦建德低着头,回答说道。
屈突通、李靖等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跪在窦建德身侧的高雅贤,忍不住也看了窦建德一看。¢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李善道摸着短髭,哑然稍顷,失笑说道:“要按窦公这么说,窦公此乱,反倒有功了。”
“臣不敢说有功。只要臣事不成而为大王所擒这件事,可以稍微为大王起到一些震慑宵小的作用,稍能折臣不忠之罪,臣便不敢再奢求其它。”窦建德真是肤黑,李善道在他说话时,注意他脸上的神情,却只瞧见他的面皮深如古铜,不见半点透红,瞧不出他此际心情。
坐上一人,起身斥道:“吾年三十余矣,未尝见过这等不知羞耻之徒!不忠作乱,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成了功劳?”转向李善道进言,“大王,不忠不义、不知羞耻之徒,怎可轻饶?敢请大王令旨,即将叛贼窦建德、高雅贤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人斥责的话语正义凛然,掷地有声,乃是魏征。
高雅贤心里已有准备,知道恐怕是死罪不免,可听了魏征的进言,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慌不已,赶忙地仓声叫道:“大王,小人有话说,小人有话说!”
“哦?高将军,你有何要说?”
高雅贤尽力挺起身子,叫道:“大王!小人有一身勇力,两膀子力气,还能为大王卖命!恳求大王,舍小人一条贱命,明日反攻宇文化及,小人愿上阵,为大王立功!立功!”
魏征厉声斥道:“你是要立功,还是不死心,放了你上阵,你好再响应宇文化及内乱?”
“长史!长史!小人已知错!怎会还敢再为宇文化及内应?大王,小人若再有半分异心,天诛地灭!只要放了小人明日上阵,小人定当拼死效力,绝无二心!必为大王擒杀宇文化及!”
李善道举了下手,叫魏征坐下,抚摸着短髭,端详高雅贤、窦建德了会儿,笑道:“高将军、窦公,你俩不用害怕。你二人虽然叛我,你两人可以不忠,我却不可不义。放心吧,你两人的性命,我不会害之。不过你两人的官职、勋爵,却是不能再保留了。待此战结束,我对你二人,会做另行安置。若你两人果真能够真心悔改,他日或有再用之时。”
窦建德、高雅贤如似梦中,对李善道此话说信,不敢信,说不信,又愿意信。
惊疑不定之下,高雅贤已趴回地上,不要命的头捣地面,“砰砰”直响,连声说道:“大王恩德!大王恩德!小人、小人……,小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唯此身愿许大王!随意大王发落!”
说着,语气哽咽,带出了哭腔。
魏征等看之,见他已然是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窦建德亦俯首扣头,说道:“大王之仁义,亘古之未见!若得不死,臣誓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以报大王不杀之恩!定当竭尽全力,助大王平定宇文化及,荡平海内,以赎前愆!”
魏征皱起眉头,再度起身,说道:“大王,窦建德、高雅贤与宇文化及私通,图谋不轨,此谋逆之大罪也,罪行昭然若揭,怎可饶恕?如不杀之,臣恐不足以明国法,亦难消臣等之恨。”
——李善道尚未称帝,但他自称的“汉公”,是“国公”,等同古之诸侯,故而亦可称“国法”。
“玄成,你说的对,然我自有主张。”李善道再次请魏征落座,目光重新转回到窦建德、高雅贤身上,语气缓和,说道,“窦公,你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神灵有在,天命垂顾。你二人之谋,早在我掌握之中。你可知,不仅你的两个养子王朗、李友,每日都将你的可疑之处报告於我,并且窦公,你妻子曹氏所用的奴婢中,亦有出於忠心,揭发你两人者?
“还有,高将军营中的军市上,也有市吏暗中观察,记录尔等营中的一举一动!又你可知,宇文化及军中,现亦有察时务、知天命者,暗中投诚於我?你与宇文化及书信来往此事,通过多种渠道,我是早已知晓!所以一直未有下令擒捕你二人,实则是想给你二人一个悔改的机会。却不料你两人执迷不悟,直至此刻!窦公、高将军,今日宽恕,非是纵容,而是我仍然望你二人可以真心悔改,再给你二人一个机会,以观后效。若再怀异心,定不轻饶。”
窦建德、高雅贤都身子趴着,脸挨着地面,看不到他两人这个时候的神情,然从他两人身子的颤抖,可以看出他两个人内心的震撼。是呀,自以为隐秘,却他两人何能想到,李善道的眼线居然如此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