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下了早朝,步履沉重地回到养心殿。?k*s·y/x\s^w′.*c!o*m_
昨夜的血腥厮杀、朝堂上的唇枪舌战,都让他身心俱疲。
推开殿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稍稍抚慰了他紧绷的神经。
“陛下回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皇后沈婉莹手捧一碗莲子羹,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
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紫色宫装,发髻简单挽起,只簪了一支白玉步摇,显得端庄而素雅。
“臣妾听闻您一宿未归,想必腹中饥饿,特意熬了莲子羹,您趁热用些。”
她将青瓷碗递到楚宁手中,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温凉如玉。
楚宁接过碗,指尖感受到碗壁传来的温度,低头一看,莲子羹熬得浓稠适中,上面还飘着几颗枸杞,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他心中一暖,笑道:“辛苦皇后了。”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莲子羹的甜香在口中化开,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一夜的寒意。
“慢些喝,”沈婉莹见他喝得急切,忍不住轻蹙眉头:“若是不够,臣妾再命人去盛一碗。”
楚宁放下见底的碗,朗声笑道:“不必了,这一碗足矣。*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忽然话锋一转:“皇后这个时辰来找朕,想必是为了太上皇一事吧?”
他太了解沈婉莹的性子了,若是没事,几乎是不能主动找他。
既然主动找上来,那必定是为了太上皇一事。
沈婉莹闻言,长叹一声。
她今晨醒来时,就听闻宫中骚动,亲自去偏殿查看,才发现是被囚禁的太上皇。
那一刻,她心中百感交集——既为丈夫的安危松了口气,又为这父子相残的局面感到痛心。
“陛下,”她斟酌着词句:“太上皇毕竟是曾经楚国的帝王,您将他拿下,可有想过如何应对朝野议论?”
她最担心的是此事传出去,会影响楚宁的声誉,甚至动摇国本。
这件事关系太大,她身为楚国皇后,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楚宁知道她的顾虑,上前握住她微凉的双手,柔声道:“朕已命邓弘文将他送往皇陵,此生不得返京。”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既是安抚,也是坚定。
沈婉莹脸色微变:“此举怕是会遭人非议,陛下真的想好了?”
送太上皇去皇陵,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常言道,人言可畏,一旦事情传开,对楚宁而言,十分不利。′d-u¨s_h,u′8/8..\c?o′m_
“他犯下的罪行,足以砍头十次。”
楚宁神色一凛,眼中寒光闪过:“朕不杀他,已是仁至义尽。”
这一次,他本起了杀意,但最终还是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没有选择杀掉对方。
见丈夫心意已决,沈婉莹轻叹一声:“既如此,臣妾想带着副后和两个孩子去送送太上皇。”
她抬眸看向楚宁,眼中带着恳求:“毕竟……他曾是我们的父亲!”
楚宁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朕与你们同去。”
他转头对侍立在外的太监吩咐:“去请副后、秀宁公主和大皇子过来。”
不多时,武曌牵着五岁的楚天,带着八岁的武秀宁来到殿前。
武曌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显得格外庄重。
两个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敢嬉闹。
三月春寒料峭,一行人来到宫门时,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
沈婉莹下意识地拢了拢楚天身上的大氅,武曌也将武秀宁往身边带了带。
宫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静静停着,四周是肃立的禁军。
礼部尚书邓弘文正在指挥侍卫们搬运行李,见皇帝驾到,连忙上前行礼。
马车内,楚怀听到动静,猛地掀开车帘。
当他看到楚宁一行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冷笑道:
“怎么,来看寡人的笑话?”
楚宁摇头:“朕来送你最后一程。”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此去皇陵,你此生不得返京,待你百年之后,朕会亲自为你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