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真收剑落地。
落脚处比刚才经过的山野更加荒凉,这里方圆百丈寸草不生,地上只有一片裸露的大石。
陆真真运起剑意,覆往自己与儿子全身,这才举步朝三花所指的方向走去。
她走入石堆,目光扫过四处。
就在这时,眼前景象倏然一变,茫茫白雾降下,仿若轻绡,随风轻扬。
陆真真一手护住三花,另一只手中的黑金长剑发出轻轻鸣响。
一个声音轻“咦”道:“魔剑‘彼岸’?”
这个声音如金似玉,清冽异常,是个极好听的女声。
陆真真听她道出彼岸来历,眉梢微挑,“晚辈误入前辈领域,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这处空间并非实质,像是秘境又与秘境不同。
陆真真客客气气地发问,却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她忽觉冷风扑面,一股玄妙的气息袭来,陆真真手起剑落,疾速斩下。
剑锋落处,空无一物。
“你是云山剑宗的弟子,”那个女声再度响起,“江月白是你何人?”
陆真真心中一动。
她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这句回答一出,陆真真明显感觉四周的气息静了一瞬。
“这孩子——便是你们的儿子?”
一个身影从白雾中显现,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世间任何词语都不及她的容貌来得更为动人,而比她的容貌更吸引人的,是她周身的清冷气质。
那并不是高不可攀的疏离冷漠,而是一种如清泉般的沁凉剔透。
陆真真看着她,如同看到一把由月光铸成的剑。
而她的脸更是让陆真真心头的荒谬不断扩大。
她与江月白有七分相似,眉眼之间的清寒更是如出一辙。
陆真真下意识看看三花的脸,小小的孩子还未长开,但容貌五官已有了些眼前之人的影子。
“您是……江月白的母亲?”陆真真冷静问。
女子的目光从三花脸上扫过,清冷的眉眼多了一分柔软。
“正是。”她看向陆真真,略停了停,“你无需叫我‘婆婆’,也不必唤我‘娘亲’。”
陆真真没说话。
她心中疯狂跑过许多念头,纵然她一向从容,此时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女子见她不语,眼中泛起一丝疑惑,“难不成我记错了?”
她自言自语,“我听人说,婆媳称呼难免生分,若唤娘亲,也是占你便宜,你若愿意,可唤我‘明桦’。”
陆真真望着眼前过分美丽的女子:其实,我可以叫“漂亮姐姐”。
明桦微微侧了侧头,“这般称呼,我是无妨,但月白恐怕不会愿意。”
陆真真蓦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戒备。
明桦见状,浅浅笑了下,“此处为我识海,你心神激荡,难免泄露心声。”
陆真真顿了顿,“前辈的识海为何在此处?”
她乍然见到明桦,震惊之余,仍然存着警惕,“我听闻前辈已于多年前……陨落,难道竟是误传?”
“我的确已经陨落。”明桦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
“前辈,”陆真真轻咳一声,“还请长话短说,江月白被幽冥帝困在洞穴中,我们得赶快救他。”
……
洞穴中,江月白重重摔到地上。
一个硕大的掌印落在他身前,地面凹陷下去,洞穴之中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一处平整。
幽冥帝轻笑,“本座的修为比你高出一个大境界,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的剑修,也无法与本座抗衡。”
江月白啐出一口血,单手撑地,慢慢站起。
“那又如何?”他淡然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死的是谁。”
幽冥帝面色微愠,“你乖乖将肉身交给本座,本座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江月白轻蔑地笑了笑,“我父亲已经让你败了一次,你还敢做梦?”
幽冥帝神魂抖动,“你若敢自爆,本座照样可以抽取你的魂魄,你可知道,魂魄被吞噬是怎样的痛苦?”
江月白剑锋一抖,“我没兴趣知道。”
他周身剑意升腾,整个人如一柄杀气冲天的利剑,剑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他全身化作一片银白之色,剑气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