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走不了了，你别忘了......”

话还没说完，陆铭生的头就深深地垂了下去。

陈为溪的大脑一片空白。

在白事铺子长大，他算是见过了很多死亡，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死亡对于他的冲击来得如此剧烈。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周围探照灯光大作，数百名武装治安队员们围拢过来，万家所有人伏法。

......

当陈为溪作为目击者办完手续从局子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浑浑噩噩，没有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一条龙。

今天铺子没有营业，作为老板的陈为溪就坐在柜台上倒了杯茶，就那么静静地熬着日子。

“儿砸，你这次经历了万家覆灭的场面，可算是牛逼大发了。”周睿穿着一身便服，走到陈为溪旁边拍了怕他的肩膀。

“哦，还行。”陈为溪显然兴致不高。

“我被从民事治安员抽调到刑事治安队，第一仗就经历了这么大的阵仗，已经算厉害了。那天晚上我在现场看到你的时候，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周睿没有觉察到陈为溪状态不对。

“嗯。”

陈为溪的目光还是盯着玻璃杯中的浮浮沉沉的茶叶，没有搭理周睿的话。

“儿砸，你怎么了？”

周睿意识到陈为溪的状态不太对了。

“你说陆铭生这么做值得吗？”陈为溪看着远处，目光没有聚焦，幽幽地问道。

“嗯？”

“老周，你说陆sir这么大的英雄为了救我一个普通人牺牲了，值得吗？”

周睿沉默了一会儿，转到陈为溪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自然是值得的，我们这帮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把黑暗挡在你们这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

能够救下任何一个无辜者的生命，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褒扬，也是我们入队第一天所铭记在心的使命。

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的生命来挽救包括你在内的群众生命时，我也会义无反顾。”

陈为溪回过神来：“真的值得？”

“值得！”

周睿回答得斩钉截铁。

“儿砸，你要做的就是替陆sir好好活下去，活得精彩有价值，这就是对陆sir最大的回馈。”

“好！”陈为溪的双眸逐渐聚焦。

“陆sir这次走的有些匆忙，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做完。这次他们接头的事情，只有万家老爷子，万家老二还有陆sir知道。

如今他们三个人都死了，这线索就断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局里现在各个支队都安排出去了，简直就像要把汉江给翻个底儿朝天依旧没有头绪。”周睿无意识地说道。

“你说什么？”陈为溪双眸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