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桌的书生也探头去看,那赵书生惊呼:“哇,竟然是驷车!还有十几辆大车,好大的排场!”
这么奢靡的作风,怎么也不像一位被百姓称为青天的清官。
果然,围观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还有人说:“置办这些车马得多少钱?蒋青天不是个清廉的好官吗?”
“是啊!看那辆车,金闪闪的,肯定很值钱……”
在百姓心中,清官是有模子的。必然作风清贫,礼贤下士,与民同苦。
其实,这不过是一厢情愿。
本朝官员的俸禄并不低,再怎么清廉,也不会比乡间土财主差。
临桌的书生见他们有怀疑偶像的意思,听不下去了:“你们别瞎猜了!这次和蒋大人同行的,是明成公主之孙、博陵侯府的三公子,这车定是他的!”
听得此语,众人才恍然大悟。
便有人插话:“人家是皇族之后,王孙公子,排场大一些不是应当吗?难道也学你骑毛驴不成?”
现场哄笑起来。
也是,公主和驸马有功于国,后人享受遗泽也是理所当然。
“哎呀,停下了!”
明湘兴奋地揪着明微的袖子,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觉得不爽,“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七姐,我们去那边看!”
明微按住她:“不用去了,我看这位杨公子,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会吧?”
明湘一边嘀咕,一边看过去,果然发现那辆驷车停在路边没有打开,连驾车的车夫都端坐不动。
好大的架子,倒是挺符合传闻中的性子。
众人翘首以待,就见一位穿常服的男子,带着几个护卫,从车队后方匆匆赶到前头,与知府等人见礼。
隔得有些远,瞧不清他的模样,但他身板挺直,风仪极佳,倒是挺符合想象中忠诚君子的模样。
茶寮里鼓噪起来:“蒋大人,那是蒋大人!”
“果然一表人才啊!”
旁人都探头去看蒋文峰,明微却看着窗外那对祖孙。
老婆婆已经站起来了,女童扶着她,两人往外挤。
她们老的老,小的小,旁人多有礼让,便叫她们挤到前头去了。
那边蒋文峰与众人见过礼,知府便请他上轿。
大约是盛情难却,蒋文峰最后还是上了轿。
知府的轿子紧随其后,士绅们要么上轿要么坐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门行去。
衙役开道,将围观的人群阻在两旁。
随着蒋文峰等人行近,百姓们大声呼喊起来,“蒋青天”“蒋大人”不绝于耳。
明皓羡慕得不行:“要是有一天,我也这样就好了。”
明湘不客气地嘲笑他,“就你?等你岁考拿到甲等再说吧!”
明皓被她揭穿,不服气:“我就是经义不行,死记硬背有什么意思?”
这边姐弟俩在斗嘴,外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喊:“大人,民妇有冤!求大人伸冤!”
围观的民众被吓了一跳,随即兴奋起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才说蒋青天断案如神,现在就看到现场版了!
“呔!你这婆子!”
挎刀的衙役走过来,指着老婆婆,“要喊冤上衙门击鼓去,今日蒋大人初到东宁,别来捣乱!”
那老婆婆睁着蒙了白翳的双眼,哀求:“差爷,老婆子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实在是没法子!求差爷给条活路!”
那女童也哭求:“差爷,我娘已经下了大狱,我弟弟还在喂奶,求您给条活路!”
两人说着便跪下来,一个劲磕头。
这老婆婆不但老朽还眼瞎,颤巍巍来喊冤,众人一见之下,先有了同情之心,又见女童哭得可怜,不免心生不忍。
有村民认出她们祖孙,说道:“这不是蒲家村的米婆婆吗?”
“是三树村那个吧?听说是儿媳因为口角毒死了公公。”
“来蒋青天面前喊冤,不会真是被冤枉的吧?”
“我姨婆家就在三树村,说蒲氏平日很孝顺,那日因为猪草打得迟,叫她公公说了两句。为了这点事毒死公公,太儿戏了吧?”
“是啊,周围几个村子,谁不说蒲氏为人好?”
言论一起,便有人大声为米婆婆求情:“差爷,她们祖孙实在可怜,就网开一面吧?”
眼看蒋文峰的轿子到了面前,米婆婆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