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晕倒的朱冲,一并都控制起来,立即开始进行收押。
稍后,李纲与陈淬两人将赵霖请进了主厅中,并坚持请他坐了上座。李纲道:“我等自杭州过来,一路水患遍地,死伤众多,但唯有苏州城这里,见不到灾民入城,赵知州可知是何原因?”“此事本官也是十分奇怪。只是苏州城与其他地方不同,这应奉局把持住了水运水利,之前就曾阻拦本官过问插手这些事情,所以才……,本官也是多次与应奉局交涉……怎奈他们的势力实在是强……”赵霖正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想为自己的罪责推脱。“我们一路盘查,已经知道这应奉局的朱勔下令,并派人在苏州城外的各个要道处设卡,阻止并驱赶县乡里的灾民进城,导致城外饿脬遍地;而且,苏州城内看不见水情,也并非是治水有效。而是应奉局只为了在城里看不到水情,而关闭绕城水闸,从而令城外各地的水患雪上加霜!”李纲冷静地说出这些,并且一直盯着赵霖的反应。“啊?真有此事?”赵霖一脸的惊谔,嘴巴大得能够塞入三四个鸡蛋,“那这朱勔与朱冲岂不就是祸害百姓、只顾私利、又胆大妄为的黑心之官吗?”“不仅如此,苏州应奉局本为朝廷组织采购贡奉用品的官衙,岂能逾制擅建军队?这可是一项无法遮掩的重罪啊!”陈淬也在一旁提醒道。看着赵霖的演戏,李纲也不想戳穿他,毕竟接下来的事还需要借助于他,所以他继续说道:“亏了赵知州及时带兵前来相助,否则我和陈检法只怕控制不了这里。查出像朱勔这样的贪官也不算太难,但是要能制服这帮私军卫队,还是要借助于赵知州的官威与手下禁军。所以说,今天的首功,还是要记在赵知州的头上。”赵霖一愣,眼前的这名选人官员还真是很上路子,一句话就把今天的主要功劳,如此大方地送给了他,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自然是不会蠢到拒绝:“李议幕说得极是,今天得知这朱勔居然如此大胆,也是感到震惊无比啊!”李纲既然已经摸清了赵霖的底牌与立场,自然也就不再客气,继续道:“赵知州之前是被奸人蒙骗,又受制于这应奉局的诸多胆大妄为之下。如今,既已拨乱反正,生民于水火之中!”赵霖正色道:“两位是带着帅司、宪司的上官指令而来,有事请直言吩咐,本官自当倾力而为,绝不含糊!”李纲点点头:“眼有三件事是当务之急。其一,派禁军取缔苏州城四周所有阻拦驱赶灾民的关卡;其二,查封应奉局仓库,除了进奉官家的贡物之外,将粮食等赈灾物资尽数清点造册,然后尽快对灾民进行发放;其三,收回苏州城周三十六处水闸的管辖权,统一按照要求,开闸泄洪。”赵霖对此自是满口答应,并且主动提出:帅司本来就有权调动地方禁军,这样的话,第一件事他会把手下的禁军都交给李纲亲自指挥;第二件事因为涉及到对应奉局财产的清查,他作为苏州地方主官,应该要避嫌,不如直接交由代表宪司的陈淬执行,以示公正。而他自己本人,现在就回州衙去安排执行第三件事情。赵霖既是如此识相,李纲便点头应了,便让他带了一点人匆匆赶回州衙。待他离开之后,陈淬不仅有点奇怪:“按理说,查抄应奉局之事,既会有大笔的油水可捞,而且还可以趁机清除自己之前有可能关联到的漏洞和问题,这赵霖为何放给了我们?” “这个赵知州定是个滑不溜手之人!”李纲微微点头道,“来苏州前,我是专门调查过,赵霖自上任来,虽对朱勔极尽谄媚之举,但他却坚持不掺和到与朱勔的所有经济往来中。而且,他在之前的几任官位中,都是凭着为官清廉而闻名。”“什么?这赵霖居然还是个清官?怎么可能呢?”陈淬奇道。“清官未必不想贪,只是不想过早地贪。所以,估计这个赵霖在苏州的账目上,一定没什么破绽,而且他主动放弃查抄应奉局的事,一是卖好,意指将好差事交给君锐兄。二也是他眼下极有自信他与朱勔之间不存在经济上的污点问题。”“那么他当初与朱勔合着伙干坏事是为了什么?”“应该是这个赵霖只是想升官,而那时朱勔是在当今官家面前的宠臣,所以他才会变着法子去讨好。在没有做到足够高的官位前,这类官员还是能暂时按住发小财的欲望罢了!到了最后,权钱色这三者,他们哪里会放得下呢!”陈淬对于李纲的这番分析甚是佩服,正待要夸时,突然想到了一点问道:“伯纪你既然早知这个赵霖的底细,也就是说,对朱勔,你是早就决定要下手,而不是临时起意了?”李纲笑了笑:“早有决定那是当然,但是具体动手时机却真是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