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的时候,林桂兰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是重生了。
只是在又一次听到那个有些眼熟的少年叫自己“宝荣”之后。
还来!林桂兰气急,也来不及顾其他,一个翻身起来,怒声道:“别叫我宝荣!”
话音刚落,在场三人均是一怔,与怀疑老闺女/老妹被吓住了不同,林桂兰听到耳边与往常明显有差异的声音,感觉不太对。
乖乖,该不会咱这梦还没醒呢吧?可是不会啊,身体的那种轻松感不是作假的。
想到之前在小说上看到的一些小技巧,林桂兰连忙抬手照着自己的胳膊掐了一下。
“嘶——”林桂兰和对面那个少年同时发出了嘶哈声。
“宝荣,”少年在林桂兰眼前晃了晃手,“不会是被砸傻了吧?咋还自己掐自己呢?”
林桂兰则是真的被掐疼了,有道是人对自己狠起来时往往都敢下死手,她现在就是这样,肉眼可见的她被掐的地方已经有了淤青。
不过她也没忘了反驳,“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呵,当她林桂兰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闷不吭声好欺负的啊?
女人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直到看到小闺女都能生龙活虎的跟大儿子吵吵起来,才彻底放下担心。
“行了大伟,你也别逗宝荣了,她刚醒,让她再躺一会儿,我去冲个鸡蛋,一会儿你看着她喝下去。”
“哦,好。”少年应声道。
而听到这个称呼的林桂兰却倏地僵住,大伟?林大伟?那不是他大哥吗?这个少年跟他大哥竟然是一个名字?
诶,不对,林桂兰眯起眼打量着对面还在朝自己晃手的少年,隐约从他的脸上,能看到一丝后来大哥的模样。
难道说?
林桂兰猛地转头,吓了林大伟一跳,“宝荣你今天咋一惊一乍的?”
没工夫搭理这个贱嗖嗖叫自己小名的大哥,林桂兰一个刺溜滑,从土炕上下来,朝着正往门外走的中年女人扑了过去。
“娘——”
顾不上自己现在的身体缩小了多少,顾不上年轻时候的大哥长得还挺帅,也顾不上现在是梦里还是现实。
林桂兰紧紧抱着身前的女人,脸埋进了她的后腰,眼圈渐渐泛红,心里喜悦与慌乱交杂着,怦怦跳了起来。
身前这人,是靠着瘦弱身体,撑起一个大家的女强人;
也是与人为善,同乡无不交口夸赞的贤惠女人;
还是因为劳累过度,不到四十就因重病离开他们的苦命女人。
她是,她的娘啊,她林桂兰十五岁就没了的娘啊!
娘是真的狠心啊,这些年,他们这些儿女没有一个能梦到她的。
是都不想吗?不,是想都没处寻啊。
有娘的娃像个宝,没娘的娃像根草,这话林桂兰小的时候不懂,可等到娘真的走了,才明白那种恐慌。
别看她今年已经五十几,本身也是有孙女的小老太了。
可到了娘面前,还是孩子啊!
女人看着腰上紧扣的小手,有些疑惑,宝荣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吱声,像这种主动求抱的举动更是少之又少,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不会真像大伟说的,被吓着了吧?
原本只以为林桂兰头上的伤是小孩子玩闹留的,没怎么当回事的鞠秀青,此刻忍不住皱起眉头,看来真的要大伟好好问问宝荣这伤是咋回事了。
而林桂兰见娘一直不转身回应,不免想起这些年一次都没梦到过对方的经历,有些心酸,“娘,你转身看看我啊,我是桂...俺是宝荣啊!”
您就不想我吗?
鞠秀青被林桂兰凄厉的哭喊声吓到了,连忙转过身,掰起闺女的小脸,左右看了好几次,一边摸着林桂兰的头,一边说着:
“娘在这呢,宝荣不吓啊,宝荣快回来,娘在这呢...”
林桂兰开始还很享受,渐渐却觉出不对来。
艾玛,刚刚下炕太着急,腿有点扭着了,有点站不住了,不过,娘怎么这么热乎呢,还有那放在头上的手,劲儿也太大了点吧?
鞠秀青因着担心孩子真吓过去(方言:吓抽、吓死的意思),手劲越来越收不住,擦得林桂兰的头皮都有点晃动了。
接连的疼痛让林桂兰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没有做梦,所以。
她不会是真的重生了吧?娘诶,这大好事真摊咱头上啦?
“宝荣?宝荣?别吓娘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