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梳道:“奴婢知道昨儿殿下是随了陛下去您府上的,原是高高兴兴去的,还特意命奴婢重新替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可午后没多会儿,殿下就回来了,回来时心情就不好。奴婢不明白,殿下为何会不高兴呢?”
傅灿听说女儿心情不好,心就如有刀剜一般。可她此番也只能听着这些剜心的话,却不能如何。
傅老夫人说:“因昨儿有对殿下招待不周之处,惹得殿下不高兴了,所以,老身今儿一早便过来见殿下,望殿下能宽恕老身一二。”
论身份,自然是公主殿下的尊贵。可论长幼,自然是傅老夫人为尊。所以,此番听得她老人家如此谦虚,小梳身为公主身边的一等女婢,自然说了句“不敢”。
也没再多问,小梳退了下去。
她走后,傅灿便悄声在老人家跟前说:“她果然是伤心了。”
傅老夫人宽慰她:“璟华一时接受不了,伤心也是正常的。想她当年也是千娇百宠的小公主,突然没了阿母后,就成了个小可怜,如今阿母好不易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可以重新获得母爱,却没想到,又多了个小妹妹。她定是见到你昨儿同蕤娘相处的场面,触景生情,想到了她自己小时候。伤心是肯定会伤心的,但只要你好好待她、呵护她,我想璟华会重新变成从前的那个小姑娘。”
傅灿自责的很,她最对不起这个女儿了。
儿子还好,毕竟是郎君,是外头闯荡的。何况,当年她离开时候,儿子也大了,又有他舅父们帮扶,她的离开对他影响不算大。但璟华不一样啊,她那时年纪尚小,且又是女郎,自然受到的伤害不可同日而语。
璟华那边,自睡着后,就睡得还算安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时分。
迷迷糊糊醒来后,璟华有些头疼。挣扎着坐起身后,口中喊着要水喝。
小梳就侍奉在一旁,听得主子吩咐,立刻去倒了热水来,然后亲自坐在床沿喂公主喝下。
“殿下可好些了?”小梳忙关心问。
方才口干舌燥很难受,这会儿喝了水后璟华觉得好多了。
“嗯。”递回杯盏,璟华轻应一声。然后也没再睡,掀开被褥后,坐在了床沿。
小梳见状,这才说了傅侯府老夫人到访一事。
璟华轻轻眨巴了下眼睛,失了会儿神后,才问:“就外祖母一个人?”
“对啊。”小梳说,“没瞧见还有别的夫人在。怎么了?”
“没什么。”璟华轻轻摇头,忽然想到阿母如今的身份来。即便是阿母也来了,想她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到她公主府来,或许……会乔装成外祖母身边的婢女。
那到底要不要见呢?
不见的话,她其实舍不得。可见了后,又能怎样呢?
璟华一直迟疑不决,那边,小梳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了,只见她愣神,于是又再问了一遍。
璟华心内细细思量一番后,这才说:“外祖母来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害她老人家等了这么久。快去拿了衣裳来我披上。”璟华最终还是决定去见。
不见不行的,哪里有外孙女拒外祖母于门外的道理。若她今日真不见她老人家,或许明日就能在全京城里传开,说是璟华公主目不尊长。
璟华还是去见了,并把该打发的人都打发了。傅灿紧张又焦急的等了一上午,这会儿好不易瞧见女儿,她忙向女儿道歉:“璟华,阿母对不起你,阿母对不起你。”说着,就赶忙慌慌张张将璟华搂入了怀中。
璟华已经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阿母了,所以面对阿母的慌张,璟华只温柔乖巧笑着说:“阿母,怎么了?”
傅灿认真望着女儿,见她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伤心绝望,于是心稍稍安了些,但仍是关心问:“璟华,你昨儿怎么突然就走了?是不是……因为蕤娘。”
其实是,但又不是,个中情况很复杂,璟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但还是因为怕阿母担心,所以璟华仍是摇头否认了:“不是的。”
“那是因为什么?”傅灿惊住了。
璟华扶住母亲坐下后,才说:“也没什么,其实是女儿自己小题大做了。昨儿不知道有蕤娘的存在,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没能受的住。但回来后细细想,又觉得阿母同卢太医也是该有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的。女儿昨天不告而别……属实有些不该了。”
见女儿反而怪自己,傅灿忙说:“璟华你可别这样说,阿母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若是可以的话,阿母愿用余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