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把凪带到了战场上，注意到他们回来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月故意松开了凪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即将被一剑捅穿的温迪，可血还是喷了出来，被风吹着溅到了凪的眼睛和脸上。

本应该是在和释迦牟尼纠缠的意识在这一霎那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释迦牟尼挖掘着那些痛苦的记忆，一股脑重新灌入凪的脑子，企图逼疯这个意志坚定的真神，把他的身体变成自己的身体。

[你果然是个祸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是你害死了Venti，现在连他的转世也要因你而死！]

[Spes，你算是什么希望？你带给他的明明就是绝望！]

[去死吧，Spes！]

“Venti……”凪眸光涣散的看着温迪，洁白的翅膀上是刺目的鲜红，那是血的颜色。

泪水从眼角滚落，身形愈发的透明，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有些痴傻的看着梦魇一般的情景，嘴里呢喃着Venti，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身形逐渐散去，留在原地的是一个有着九条尾巴，年纪约莫五六岁的稚童。

在看到温迪倒下的瞬间，凪的世界再次崩塌，原本只是强撑着的身体被无形的巨石压垮，他再也维持不了那温柔的少女模样，变回了此时此刻真正的模样。

原本明亮的天空岛被毫无征兆的黑夜所取代，夜色下，那个衣服因为月光而变成夜空蓝颜色的小孩从小小的呜咽声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他的哭声感染着每一个听到的人，是如此的绝望，如此的肝肠寸断……

“嘀嗒，嘀嗒……哗啦啦……”

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所有人都浇了个透心凉，划破长夜的闪电照亮了孩子身边格外昏暗的黑雾，泪水决堤，绝望到了极致的孩子只会用哭声宣泄自己的无能。

他最重要的珍宝，再一次丢失了……

是他的错，他就不应该回来的，都是他的错！

他们说得对！

他就应该去死！

他不应该活着！

他不是希望！

他才是祸乱的源头！

无尽的绝望吞噬着那单薄的身体，月抱着并未受伤的温迪拔腿就跑，甚至连神装的翅膀都露出来了，属于七国的所有人见此也各显神通，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紧跟着月离开。

没能明白过来的天空岛神明还疑惑着为什么打着打着对手就跑了，脾气急的武神还在用“之乎者也”破口大骂，可没等他们多骂几句，他们就明白原因是什么了。

那越来越大的哭声里蕴含了强烈的音波，明明只是小孩子，却让神圣辉煌的天空岛建筑群完全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无形的音波和建筑引起共鸣，体内力量完全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神明们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这哭声里感受到灵魂深处某种被剥离掉的空虚感。

而在那无法看清的孩童身边，一抹黑到看不清的云雾正逐渐逼近，那足以动摇任何人心态的蛊惑话语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

一句[你该死了！]，又一句[这个世界没有Venti了！]，疯狂冲击着凪脆弱的神经。

[去死吧……]

[死了就能找到Venti了……]

“……Venti。”哭到沙哑的声音呢喃着爱人的名字，胸口不自然的抽搐着，他抬起手，手心中那个小小的金色沙漏就是他的专武——无法留住的细砂，他将自己仅剩不多的本源尽数注入。

在释迦牟尼兴奋的目光中，这个祂毕生仇恨的对象即将香消玉殒时，属于祂释迦牟尼这个个体的时间被瞬间定格了。

而原本哭的伤心欲绝几近自刎的孩子睁开了那双充满智慧和算计的星空色猫眼，眼底的红色愈发妖艳，与此同时，所有人眼前的景色都碎成了无数片。

月捂着温迪的嘴，即便被咬了也不肯放手，事实上无论是温迪还是其他人，身上的伤其实都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有天空岛神明那边是严重了些，不过那是因为被凪吸干了，而不是两边互殴的结果。

开九尾的代价可不是简简单单说说就能开的，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蓄积力量，本来凪在登陆天空岛之前力量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维持少女形体已然很困难，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之间的默契使然，那些神居然忍受了凪在暗处抽取自己力量为己用。

而完全不知道九尾意味着什么的释迦牟尼就在这么层层算计之下踏入了凪的包围圈中。

他就像一只无知的飞虫，落入蜘蛛编织的网兜中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