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姜犹歪头凑过来,面露疑惑地问:“少爷,你看我干什么啊?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抱歉抱歉。”
霍述唇角微扯,眼尾弯起来,形成一抹清浅的笑弧。
少年本就天人之姿,此时此刻仿佛寒雪消融般惑人心神。
姜犹惊艳到,怔愣地看着他,情不自禁感叹道:
“少爷,你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
霍述:“…………”
他耳廓悄然涌起一阵热意,看也不看身旁的人,径自跨出电梯,大步朝着医院外走去。
偏偏那人还追在后面真诚发誓。
“少爷,我说真的,你信我啊,我发誓你笑起来真的超级好看!”
耿直、直白、又……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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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星医院是市区最好的医院,建起的高楼在黑夜里犹如冰冷怪兽俯瞰着地面。
除夕夜,马路空荡且静谧,一盏昏黄路灯在鹅毛大雪中孤独屹立,寒风呼啸,栽种的绿植悉数被白雪掩盖。
“少爷,我叫的计程车马上就到。”姜犹看着手机屏幕,说话时吐出一团团白烟,萦绕在眼前久久才散。
霍家离安星医院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驾车需要半个多小时。今晚除夕夜,计程车少之又少,她还是加了双倍的钱,才有司机接单。
等车到达,他们坐到后座,姜犹刚要说出霍家老宅的地址,沉默的霍述忽然道:“去象山陵园。”
象山陵园,原著剧情里,经常出现的一个地方。
霍述母亲骨灰所在地。
姜犹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不单单是霍述的生日,还是他母亲的忌日。
她抿抿唇,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担心说错话,让他更难过。
车内后座陷入安静。
耳畔听得到暖气呼呼吹出,以及驾驶座司机时不时拿出手机向亲人道除夕夜快乐的声音。
车窗外在零点到达时候,空中亮起一道又一道绚烂烟花,前座司机适时开口道:
“新年快乐。”
霍述转头,看向身旁藏不住情绪,担忧又紧张的管家。他眉眼明明暗暗,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波。
“新年快乐,姜犹。”
姜犹一愣,下意识附和:“新年快乐,少爷。”
下一秒,她视线里映入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型货车。
计程车停在十字路口,前方交通信号灯是绿灯的情况,正要穿过路口时,大货车无视红灯朝着计程车的右侧,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
姜犹几乎是在那辆车撞过来的一瞬间,护住了坐在右侧车门旁的少年。
“砰——”
计程车在货车面前宛若玩具车,旋转颠倒,直至半个车身悬挂在高架桥上。
司机当场去世,姜犹后背被一条钢筋穿透,血液不断溢出,止都止不住。而被她护在怀里的少年双腿尽断,头破血流。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她唇边凝聚滴落,女人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弯着唇角朝他笑,虚弱地安抚:“别怕,别、别怕……”
从她身上流淌下来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眼,无孔不入的浓烈血腥味疯狂涌入他的鼻腔。
霍述眼角滑落一抹湿热,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脸,喉咙发出一声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不、不要。
不要像母亲那样,离开他。
从来不信神的霍述在心底不停卑微祈求。
——救救她,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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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犹自然不会死。
任务没有完成前,她死不了的。
为她诊治的主治医生都夸她运气好,若是钢筋位置再往右偏移一点,她恐怕就真失血而亡了。
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并不是霍述,而是霍婧的管家,李乘风。
李乘风是抽空过来的,当看到她醒来,惊喜万分。
“整整一年啊,你昏迷了整整一年。”
姜犹戴着氧气罩,四肢绵软发麻,无半点力气。眼皮眨动都成问题,只能听李乘风说话。
李乘风样子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变。儒雅清俊的长相,温润、大善人的性格。
他说了很多,无非是这一年霍家的变化。
霍烨倒台,一年前除夕夜,东城区的那块地,霍烨以非法手段,胁迫老人签下合同,甚至逼死了十多个老人家。
新年都没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