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恒心跳漏了一拍,盯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搂到了怀里,“李琬,你别骗我。”
大白天的,见他又发疯,她使劲捶了他一下,“松手。”
“不松。”
“你是不是有病?”
聂之恒又不吭声了,紧紧搂着她,就是不松手,他那么高大,衬得她反而像个孩子,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个子高也就罢了,还这么有力气,李琬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又气他不守礼节,不知道为什么见他回来了,一直悬着的心反而松了下来。
她一向严于律己,哪怕是成了亲,平时也没跟赵大年这样搂搂抱抱过,见他仍旧不松手,她又拍了他一下。
她明明很凶,不知道为什么聂之恒却搂的更紧了,甚至还威胁她,“有本事你喊人啊,被大家看到了正好,我第二天就去提亲。”
完全没法好好沟通,李琬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认识这种无赖,偏偏,感觉骗不了人,他离开的那一刻,她分明想喊住他,然而她又喊不出口。她从来就不是主动的,也从来没有勇敢过,在感情方面更是被动的很,眼睁睁看着聂之恒越走越远。
当初同意嫁给赵大年时,也是赵大年找了她很多次,还说愿意照顾瑾哥儿她才点了头,成亲几年,虽然他娘事儿多的很,夫妻感情还算和谐,和离时她也曾难受的不行,觉得看错了人,然而那种难受跟聂之恒转身离开时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李琬没法形容,就好像魂魄都被人抽走了一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无赖牵肠挂肚,她小时候明明想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能尊重她的人,见她抱着自己不松手,李琬好气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好像面前的人是只大狼狗。
“你再不松手,我就答应别人的提亲。”
聂之恒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笑意,愣了愣。
见她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聂之恒一颗心瞬间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他愈发有些得寸进尺,蹭了蹭她的脖颈,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语气却无比霸道:“你敢!”
李琬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这次推开了。
她脸上像抹了一层胭脂,聂之恒垂眸看了看,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她的脸,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李婉被他看的忍不住低了下头,嘴上说着不信他的感情,如果真不信又怎会为他动心?她不过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罢了,他值得更好的不是吗?
她却不知道,聂之恒眼底除了她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
(云修寒·长公主)
大哥离去的那一天,云修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不停地喝酒,什么时候醉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大哥已经入了棺,他甚至没有亲手为他换衣服,父亲戎马一生,娘又走的早,一直是大哥在照顾他。
长兄如父一点都不假,在云修寒眼底大哥比老爷子更像他的父亲。他最依赖大哥,也最信任他,有什么都会跟他讲,可是现在他却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劝他少喝点儿酒,再也没有人想让对长公主好一些,再也没有了……
一直到他下葬那天他都无法接受大哥离去的事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半夜喝醉了,又跑到了公主府,他痛苦不堪,一痛苦就往公主府跑,侍卫拦就跟侍卫大打出手,长公主知道他难受,也懒得理一个酒鬼,干脆让侍卫当他不存在。
第二天,他醒来的有些晚,睁眼时这才发现呆的地方有些眼熟,云修寒神情无比阴冷,早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长公主就坐在不远处赏菊,见他醒了,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看着他,见他痛苦,心情总算好受了些。
这些年越是后悔没好好将云烈养大,她就越恨云修寒。
云修寒自然也不愿意见她,一看到她那张略带嘲讽的脸,就想起她提起和离时的神情,他不同意,她就笑,说如果他不和离她就再跟别人生个孩子去。
孩子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提,长公主提起时,他自然也不允许。当时两个人就发生了争执,他脾气向来不好,能砸的全砸了,长公主冷眼看着,问他这样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云修寒宁可跟她耗到死,也不允许她和离后跟奸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的一幕幕,云修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记得那么清,放在以往看到她脸上嘲讽的笑,他不会轻易走开的,然而现在他却疲倦不堪,他不懂他们为什么斗了这么年,就像他不懂,为什么和离后,她没有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