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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急转直下

拥下,往太极殿驰去,迎寇仲来的李世民策马在前方开路。寇仲透帘观看车窗外沿途美景,心底却涌起疲倦的感觉,原因在于李渊矛盾的性格。这是从李渊的行为得出的结论,非是胡乱揣测。李渊在女人甚至马球游戏上,均表现出狂热之情,充满对生命的热爱,可是另一方面又可不念丝毫旧情冷酷地处死刘文静,对虎落平阳者如李密、窦建德更无情杀害。他对李建成、李元吉,又或心腹宠臣裴寂呵护惟恐不周,原谅他们一切过失,但对李世民这为他立下无数汗马军功的儿子,则嫌怨极深,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下,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逐步把李世民推入绝地,偏见固执得使人难以相信。

李渊既对以前闯荡江湖的生涯回味无穷,却又耽于深宫糜烂的生活,完全被风花雪月和虚假的逸乐消磨壮志,加上围剿石之轩不果的严重打击,再不敢以身涉险,致令他在塞外联军直接指向长安的压力和威胁下,进退失据,使他和自己的联盟不能落实,眼看要坐失良机。他看似坚强,事实上仍是莫名其妙地脆弱,表现出来变成看似豪气,实是犹豫不决,暗存侥幸之心。要命的是他们现在的成败系于李渊一念之间,而他却是如此难以测度,令他寇仲感到有点筋疲力尽,对未来再没有先前的把握。

李渊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突利与颉利不是势成水火吗?为何忽然变得同一鼻孔出气?”

寇仲生出不愿别头去看他的情绪,目光落在窗外,淡淡地说道:“关键在于毕玄,在突厥人中他有着天神般的超然地位,是突厥人的凝聚力。突厥是个由大小部落组成的民族,颉利或突利分别为不同部落的领袖,任何牵涉到各部落利益的事,均须看各酋头的意向,在这情况下,个人私怨并不重要,而毕玄的作用更大。所以当毕玄出马拉拢突利和颉利,突利很难另有异议,否则将地位不保。”

李渊沉默下去。

寇仲别头望向他,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要破突厥人的联盟,打击他们的士气,最佳途径莫如击倒毕玄,戳破他无敌的神话。”

李渊吓了一跳,忙道:“此事非同小可,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少帅勿要轻举妄动。”

寇仲心中暗叹,他与可达志的一战在李渊这种态度下将是势在必行,唯有这样才可逼毕玄与跋锋寒进行决战。而这更要冒上绝大风险,因为无论跋锋寒近年如何精进,但对手是无敌塞外的“武尊”毕玄,谁敢断言胜负?如跋锋寒落败身亡,后果实不堪想象。但他们入长安的一刻早骑上虎背,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李渊在龙台上唯我独尊的主席比阶下诸席大上一半,座位置于靠北的一边,令坐入主席者大致上均面向大殿,方便欣赏歌舞表演。李渊的龙位设于正北,盖苏文居左,寇仲居右。盖苏文依次而下是李世民、韩朝安、李南天、金正宗和李神通。寇仲以下是李建成、徐子陵、李元吉、跋锋寒、独孤峰。看人数对称的安排,当知下过一番心思,尽量令寇、盖两位同感被看重,没有大小轻重之分。独孤峰是代表主人家方唯一非主族人马,可见其与李渊深厚的渊源和同为旧隋大臣的交情。宇文伤没有出席,显是因仇怨不肯出席,而非因李渊厚此薄彼。

盖苏文首先发言,以他充满磁性和阳刚有力的声音铿锵动人地说道:“徐兄和跋兄与少帅在龙泉玩的那一手的确非常漂亮,坦白说,我自懂人事以来,从未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未动手即败兴而回,不过事后回想,又大有新鲜有趣的感觉,佩服佩服!”

徐子陵目光接着移往坐入尹祖文那席的烈瑕身上,见此子正以奸笑回敬,遂收回目光,迎上盖苏文,淡淡地说道:“我们和盖帅道虽不同,目标却差异不大,都是为龙泉军民着想,否则若失去龙泉这缓冲,对贵国有害无利。”

韩朝安冷哼道:“徐兄此言差矣,拜紫亭的立国大计筹备经年,准备充足,大有成功希望,如非被你们横加破坏,拜紫亭岂会含恨而终,敝国上下对此永志不忘。”

他的话充满火药味,李建成等只有听的份儿,难以插口,因两方都是贵宾,做主人家的必须保持礼貌上的中立。当然内心里,李建成、李元吉和李南天均暗里称快。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拜紫亭之所以斗胆公然立国,皆因看准突利、颉利不和,岂料此举反促成两人联手对付他,强弱胜败之势早不言可知,韩兄该像龙泉人般感激我们才对。”

盖苏文含笑不语,一副令人莫测高深的神态。徐子陵隐隐感到他的目标是寇仲,所以不想费神附和韩朝安与跋锋寒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由此推之,此人不但有勇有谋,且城府极深,有大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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