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没有任何可供辨识的旗帜,照看该有百多人。真奇怪,在大江干买卖的帮会同道,大多和我喝过酒套过交情,纵然没什么关系的,至少也曾点头打招呼。但这批人却面生得很,不知是什么来路?”
徐子陵道:“我刚听到消息,追兵有可能是川南赌坊的人。”
林朗色变道:“消息从何而来?”
徐子陵道:“是从船上的客人处听回来的。”
林朗忧心忡忡地说道:“若真是川南赌坊的人,会非常棘手。川南赌坊是成都最有规模的赌场,解晖亦要卖他们的账,难怪如此横行霸道,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徐子陵好整以暇地问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朗道:“川南赌坊的大老板是‘金算盘’霍青桥,乃巴蜀有数的高手,声名仅次于解晖、范卓、奉振等一方霸主之下。其子霍纪童出名横行霸道,好勇斗狠,他霍家还兼营青楼生意,真不明白韩泽南为何要惹上这种人?”
徐子陵试探道:“林香主会不会因对方是川南赌坊的人而改变态度?”
林朗叹道:“那要看看他们有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我们乌江帮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老大和解堡主一向有交情,川南赌坊的人也要讲规矩道理的。”
徐子陵微笑道:“有林香主这番话就成啦!如果对方只是恃强凌弱,横蛮无理,由我把整件事揽到身上。”
林朗愕然道:“弓爷犯不到这么做吧!若弓爷有事,教我们沙老大怎向侯公子交代?”
徐子陵知林朗因对方是川南赌坊的人而生怯意,怕把事情闹大,遂道:“林香主不用担心,我弓辰春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恶人未见过,到时我会见机而行,绝不会留给对方任何口实。”
林朗见他这么明白事理,欣然道:“弓爷义薄云天,确是我乌江帮的朋友。”
徐子陵长身而起,淡然道:“让我看看川南赌坊的人是否三头六臂吧!”
寇仲瞧着宋鲁把酒注进杯子,说道:“鲁叔怎知我在这里?”
宋鲁举杯相碰,两方一饮而尽,笑道:“郁林是我宋家的地头,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我们;更何况我是专诚在此恭候大驾,只不过给你先遇上玉致罢了!”
寇仲烈酒入喉,钻入愁肠,感触丛生,苦笑道:“鲁叔既见过玉致,当知我为何要到这里喝酒,她现在是否在城中?”
宋鲁友善地伸手拍拍他的宽肩,慈和地笑道:“小仲你勿要怪她。她是为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硬起心肠拒绝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寇仲叹道:“她已告诉我,宋阀主把我的名字刻在磨刀石上。唉!是否真有此事呢?”
宋鲁点头道:“此事的确不假。我曾亲口问过大哥,他却笑而不语,令人莫测高深,不过我指她拒绝你的事,却与此无关。”
寇仲苦恼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宋鲁为他的杯子添满酒,徐徐道:“她不想因你而使我宋家直接卷入争霸天下的纷争中。”
寇仲失声道:“什么?”
宋鲁肃容道:“在我们宋家内,对天下的形势有两种看法,一系认为此乃振兴宋家的最佳时机,此系可称为主战派,以宋智为首,力主以岭南为基地,再向长江扩展,建立一个以南人为主的皇朝,至不济也可和北人平分春色。”
寇仲点头道:“另一系当然是主和派,只要宋家能稳保岭南,由于有重洋高山偏阻之险,无论谁人得天下,只可采羁縻的政策,山高皇帝远,宋家等于划地为主。只有别人要买你们的账,只不知此派以何人为主?”
宋鲁道:“就是师道和玉致,而我则认为两种策略均属可行。但师道和玉致却不忍岭南唯我们马首是瞻的俚民,为我们的荣枯抛头颅洒热血。”
寇仲明白过来,亦产生新的疑问,说道:“阀主他老人家究竟倾向哪一派的主张?”
宋鲁道:“他从来没表示过立场。”
寇仲一呆道:“怎会是这样的?”
宋鲁无奈地说道:“大哥的行事从来令人难解的。一方面任由宋智招募兵员,进行种种训练和做战争的准备功夫;另一方面又指时机未至,要宋智按兵不动。现你该明白为何智兄对你和玉致的事那么热心,而玉致明明对你情深似海,却仍要摆出对你无情的样子,致纠缠不清。”
寇仲整个人像给解除毒咒般哈哈一笑,举酒道:“来!敬鲁叔一杯。”宋鲁欣然和他对饮。
接着轮到眼内恢复神采的寇仲为他添酒,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