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跋锋寒再无牵挂。那时寇仲去打他的天下,你则云游四海过你喜欢的生活,我便返回突厥挑战毕玄;各自追求自己的目的和抱负,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再念到忽然间所有梦想变成伸手可触的现实,我难道还要心情大坏吗?”
徐子陵苦笑道:“那要看看我们是否过得了今夜子时再说吧!”
跋锋寒露出一丝傲气十足的微笑,淡然道:“今晚子时便让我们三人大摇大摆地找个地方喝酒作乐,看谁有本事来取我跋锋寒的命好了。但谨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可承认和氏璧真是我们偷的,因为那将使敌我双方均无转圜的余地。”
徐子陵眉头深锁道:“我倒不是怕谁,而是不希望因此事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
跋锋寒叹了一口气道:“你当我真是喜欢杀人吗?不过你不杀人,人家却要你的命。我们亦惟有尽量看着办吧!我可以答应你,除非逼不得已,我绝不会随便弄出人命来。”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跋锋寒出身马贼,一向心狠手辣,肯说出这番话来,纯粹是看在自己份上,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时寇仲来了,挤到两人间坐下,哈哈笑道:“你们不是在想找个什么地方来躲一会,先避避风头吧?”
三人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成品字形般漫步。徐子陵在前,寇仲和跋锋寒并肩居后。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檐宇如一,又盛设帷帐,摆满珍宝器物,各式财货。伙计们则披锦挂彩,以作招徕,衣着华绝。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轻女孩,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连摆地摊的小贩,亦一律铺坐龙须席,既划一又别有气派。
三人各有奇相,徐子陵潇洒飘逸、跋锋寒魁宏奇伟、寇仲则威霸精灵,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三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从外表的神态去猜度,谁都想不到他们正在绞尽脑汁,要与强大至不成比例的敌人周旋。
寇仲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轻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总见到美女,怎样?”
最后两字则是压低声音,运功收束,再送入徐子陵耳内去的。
徐子陵避过一群小孩子追逐,轻轻说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你根本没有像我和寇仲般四处张望,却竟然没有任何事瞒得过你。”
徐子陵在一摊卖人参的摊位停下,向寇仲道:“要不要买株人参回去焗壶人参茶?”
那小贩是个外乡来的大胖子胡汉,闻言不悦道:“我的参乃万水千山运来的正宗一等野山参,最能活血舒筋,延年益寿,须浸酒才更显功效,焗茶实在太浪费。”
寇仲笑嘻嘻道:“请恕小子无知,哪株是最好的?今晚我们拿来浸酒喝。”
小贩色变气道:“不卖了!不卖了!这些参定要浸上一年半载,还得埋在地下窖藏,哪能就这么拿来送酒的?”
跋锋寒扯着寇仲离开,哑然失笑道:“此人如此固执,包保不会发达,却赢得我们的尊敬,如此可否算是得不偿失呢?”接着迅快道:“子陵尚未答我。”
徐子陵目光飞快的朝行人如鲫的对街瞥了一眼,从容笑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当我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最妙是跟踪者的足音,每当我们停下时,他们的速度都会相应变化,又或故意在我们身旁走过,到了前面某处再由其他人替代。于是很快你便能掌握到他们跟踪的方式和规律,并清楚他们分属五组不同的人。”
寇仲踏前一步,和他并肩前行,赞道:“小陵果然了得,但为何你刚才说至少有五股人呢?是否表示除这些人外,另外尚有更隐秘的跟踪者,但你却把握不到他们的所在?”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那纯粹是我的感觉,此人方是我们的劲敌,除非能把他甩掉,否则我们休想可快快乐乐地挨到子时。”
跋锋寒微笑道:“纵管是师妃暄、宁道奇之辈,亦想不到子陵有此特别本领,故我们此计必成,可以行动了吗?”
徐子陵哈哈笑道:“当然可以!”往横一移,进入了洛阳三大市场之一的丰都市集。
在皇宫以东和洛水以南的整个城市区域,分布着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