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威没好气和他们计较,命他们策骑在前引路,自己随在后方。转瞬出城驰上官道,徐子陵放马疾驰,不片刻已操控自如。
寇仲见杜伏威落后至少五丈,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这次惨了,若让这恶人取得扬州城关帝庙下的宝库,娘定会怪我们的。”另一手却在徐子陵的背心写道:“刚才我在酒楼已惹起旁人注意,若有人来拦路,我们可趁机逃走。”
徐子陵知机地叹道:“他这么厉害,我们只好乖乖听话,照我看他虽然凶巴巴的,其实却是个好人,至少到现在仍没有真的揍我们。不如先把《长生诀》交他,再看他肯不肯真的收我们作儿子,他日他成了皇帝,我们岂非是太子。义父该不会杀义子吧!”
两人有了随傅君婥的经验,自知纵是隔开数丈,定瞒不过杜伏威的灵耳。
寇仲眉头一转道:“唉!当日娘临死前曾说过开启宝库的方法,什么左三右六,前七后八,三转两还,你有听清楚吗?好像还有两句什么的,当时娘死得那么惨,我哭得耳朵都聋了,怎听得清楚呢?娘不是说过若不懂开库秘诀,到了庙内都不会找到宝库的入口吗?”
徐子陵心中叫妙,说道:“我当然记得,不过除非他肯收我们作义子,否则横竖要被灭口,索性不说出来,幸好娘教下我们自断心脉的法门,最多立即自尽以了此残生好了。”
寇仲装作骇然道:“千万不要这样,我看杜老鬼都算是个人材,只要他尚未有儿子,自须找两个像我们那样才华横溢的作继承人,至少可作个谏臣,他若白白放过我们就是真正的大蠢蛋。”又叹一口气道:“唉!不过你也说得对,若他狠心对付我们,就算赏我们半个耳光,我们也立即自尽,好让这恶霸爹不但得不到宝库,还被整座关帝庙塌下来把他活活压死。”
徐子陵听他愈吹越离轨,怕给听穿,忙道:“不要说了,防他追上来呢!”
寇仲装作回头一望,只见杜伏威低下头去,知道妙计得逞,连忙闭口,心中得意之情,实是难以形容。黄昏时,三人来到一个叫南直的大镇,杜伏威找了间小客栈,却只要一个房间,便带两人到附近的小饭馆吃晚饭,神态“慈祥”多了。十来张台子,只一半坐了人,看来是本地的“富民”。
三人找了一角较清静处坐下,点选饭菜,杜伏威漫不经意道:“看你们都算听话,准你们开口。”
寇仲在台底轻踢徐子陵一脚,松一口气道:“有什么是爹你老人家不愿听的,干脆先说出来,免致孩儿们触犯禁忌,又要封口。”
杜伏威虽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道枭雄,偏是拿寇仲没法,惟有故示大方,哑然失笑道:“只要你不是故意招惹麻烦,我难道还怕你说话吗?我吃的盐都要比你两个吃的米多,走的桥还多过你走的路呢。”
寇仲露出一个不敢苟同的笑容,却没有反驳。
徐子陵低声道:“我们两兄弟认命了。杜总管你得到《长生诀》后,可否给我们一个痛快,不要使我们受那么多活罪。唉!自娘死后,我们一直想追随她同赴黄泉,只是没有自尽的勇气!”
寇仲插嘴道:“爹你最好在我们死后,使手下大将着那些兵卒过年过节时烧些金银衣纸给我们,使我们在泉下和娘活得风风光光的。”
杜伏威给他们弄得啼笑皆非,苦恼道:“谁说要杀你们呢?”
寇仲正容道:“君无戏言,那就连伤害都不可以。”
杜伏威本是老奸巨猾的人,微笑道:“若你们没有事瞒着我,我杜伏威一言九鼎,将来定不会薄待你们。”
两人知他中计,交换个眼色,寇仲叹道:“有爹这句话就成,小陵说出来吧!”
徐子陵道:“宝库的入口,必须以独门手法开启,爹若肯发下毒誓,保证你不会用任何方式损伤我们半根毫毛,还真的认我们作儿子,孩儿会把秘诀说出来。”
杜伏威见到有一群男女刚走入饭馆,其中一名老者,气度不凡,显是高手,点头道:“此事回去再说,吃饭吧!”
徐寇两人随他眼光望去,两双眼睛同时亮起来。进来的共一老四少五个人,身上佩有刀或剑,惹得两人双目发亮的是位年在十六、七间,似含苞待放的妙龄女郎,长得美貌异常。老者身型矮胖,神态威猛,甫进门来眼光便落在杜伏威身上。另三人是二十岁许的青年,体格骠悍强壮,其中一位还长得非常英俊,比另两人要高,与那美貌少女肩并肩的,态度亲昵。少女见寇徐两人以市井无赖的目光,双眸不转地直直打量她,俏脸掠过怒容,不屑地别过头去,贴近英俊高大的青年,径自入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