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多抓两把银子,就可够盘缠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
徐子陵颓然躺在地上,抚着仍火烧般痛楚的下颔,问道:“究竟还差多少钱呢?我真不想再见到言老贼那副奸样子。”
寇仲有点尴尬地说道:“还差二两半共二十五个铢钱。”
徐子陵愕然坐起来,失声道:“你不是说过还差一两半吗?为何忽然变成二两半呢?”
寇仲唉声叹气道:“其实银两欠多少还不算重要,最要命还是那彭孝才不争气,只三两下子就给官兵收拾掉。”接着又兴奋起来,揽紧徐子陵的肩头道:“不用担心,我昨晚到春风楼偷东西吃时,听到人说现在势力最大的是李子通,他手下猛将如云,其中的白信和秦超文均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最近又收服了由左孝友率领的另一支起义军,声势更盛。”
徐子陵怀疑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说最厉害的是彭孝才,接着便轮到那曾突袭杨广军队的杨公卿吗?为何忽然又钻了个李子通出来。其他你说过的还有什么李弘芝、胡刘苗、王德仁等等,他们又算什么角色呢?”
寇仲显然答不了他的问题,支支吾吾一番后,陪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信我信谁?我怎会指一条黑路给你走呢,以我的眼光,定可拣得最有前途的起义军,异日得了天下,凭我哥儿俩的德望才干,我寇仲至小的都可当个丞相,而你则定是大将军哩。”
徐子陵惨笑道:“只是个言老大,就打得我们爬不起来,何来德行才干当大将军?”
寇仲奋然道:“所以我每天逼你去偷听白老夫子讲学教书,又到石龙的习武场旁的大树上偷看和偷学功夫。德望才干是培养出来的,我们他日定会出人头地,至少要回扬州当个州官,那时言老大就有难了。”
徐子陵眉头大皱道:“我现在伤得这么厉害,白老夫子那使人闷出鸟蛋来的早课明天可否免掉?”
寇仲咕哝两声后,让步道:“明天放你一马,但晨早那一餐却得你去张罗,我想吃由贞嫂那对秀手弄出来的菜肉包子呢。”
徐子陵呻吟一声,躺回地席上去。
由于天下不靖,盗贼四起,人人自危下,首先兴旺起来是城内的十多间武馆和道场。若论规模威望,则首推由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亲自创办的石龙武场。近十年来,石龙已罕有到场馆治事,一切业务全交由弟子打理,但因武场挂的是他的名字,所以远近慕名而来者,仍是络绎于途。石龙的内外功均臻达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否则如何能数十年来盛名不衰。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一个人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终日埋首研玩道家秘不可测的宝典《长生诀》。据历代口口相传,此书来自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慧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曾看过此书者的注释,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摸不着头脑。犹幸书内有七幅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同,并以各式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石龙与此书日夕相对足有三年,但仍是一无所得,就像宝藏摆在眼前,却苦于无启门的钥匙。这天打坐起来,心中忽现警兆,怎也没法集中精神到宝典内去,正沉吟间,一声干咳,来自厅门外。
石龙忙把宝典纳入怀里,脑际闪过无数念头,叹一口气道:“贵客大驾光临,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只从对方来至门外,自己方生出感应,可知来者已到了一级高手的境界。
焦邪此时来到城外北郊一座密林处,与手下侍从跳下马来,展开身法,穿过树林,登上一个小丘,刚好可俯视下方一座破落的庙宇。
两名手下现身出来,其中之一低声在焦邪耳边道:“点子在庙内待了一夜,半步没出庙门,似乎在等什么人呢。”
焦邪沉吟片晌,发下命令。众手下散了开去,潜往破庙四方,形成包围之势。
焦邪这才飞掠而下,直抵庙门前,朗声道:“‘漫天王’旗下‘夺命刀’焦邪,奉天王之命,想向姑娘请教一事。”
“砰!”
本已破烂的庙门,化成碎片,激溅开去,同一时间,一位女子现身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