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上锁,桑遥推门而入。
四周垂下素色的锦帐,已近黄昏,室内未燃灯烛,桑遥站在黯淡的光线里,环顾四周。
屋内没有太多赘余的陈设,都是些床、衣柜、书桌等必需品,呈冷色调,摆放整齐,一尘不染,如同微生珏给人的印象。
兵器架上摆着一把剑,象征着微生世家家主身份的藏锋剑。
微生珏没有带走微生家的任何东西,包括这柄本该属于他的剑。
桑遥取下宝剑,抽出剑刃,雪白的剑锋毫无预兆地映出一双阴郁的眼。
钟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几乎是贴着她站的,影子般悄无声息。
桑遥心脏漏跳一拍,猛地转身,手腕被钟情箍住,剑刃横在二人中间,淬着寒光,钟情再往前一步,就会撞上剑锋。
他浑不在意,以指轻抚剑锋:“杀了微生珏,或是成为我的奴隶,选一个。”
“做你的奴隶,你会放过微生珏吗?”
“杀了微生珏,我会还你自由。”
“我选微生珏活着。”
钟情眼底的光被寒气一层层冰封,只剩下冰冷尖锐的杀意,那把剑被他抵在桑遥的颈侧:“宁愿做我的奴隶,也舍不得他死吗?”
“如果折辱我,可以换他一命,确实是桩划算的买卖。”
剑被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大的力道,托着桑遥的身体丢上床榻。
少年居高临下,压着桑遥的双手,眸中压抑着狂风暴雨:“此时的他,正在和叶菱歌你侬我侬,根本就没有想过,你还在我手里受苦,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如此作践自己吗?”
那名为嫉妒的情绪,几乎快要冲破牢笼,毁天灭地。钟情习惯了运筹帷幄,鲜少如此疯狂,偏偏在桑遥面前三番五次的失态。
“为了一个伤过你的女人失控,你何尝不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桑遥目中映出钟情疯癫的模样。
“你不怕我真的杀了微生珏?”钟情咬牙。
“你不会,因为你明白,你杀了他,你就再也争不过他了。”桑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钟情越是在意这件事,她的攻略越是接近成功,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了的白月光,这样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微生珏好好活着,他才能将他从桑遥的心里剜出去。
“三小姐这么喜欢做我的奴隶,那么,如三小姐所愿。”钟情松开桑遥的双手,指尖在她眉心一点,登时漫开微凉的触感。
那少年的背影没入摇曳的幔帐,消失在昏暗的光线尽头。
桑遥坐起,找到一面镜子,照出自己的模样。
镜中少女肤色雪白,五官明艳,额前碎发间,心头血凝成的朱砂痣点在眉心,向所有人昭告着桑遥的归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