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转头看了过去，坐在身边的是一名穿着白西装的青年。

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儒雅。

但是眉梢眼角不经意间的上挑，显得他这个人极为自傲。

他端着酒杯，眼神揶揄地瞥向自己。

“我怎么不能坐了？”秦凡好奇道。

“因为你没有资格。”

金丝眼镜男轻轻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这个理由足够么？”

他似乎不屑于跟秦凡这种底层平民多费口舌。

放下手里的酒杯，就坐在旁边不再开口。

秦凡笑了笑：“我倒是挺好奇，能坐在这个屋子的，都需要什么资格？”

见秦凡居然不识趣地还嘴，包厢里的人，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这边。

青年男子乃是南都市规模颇大的地产商老总干儿子，身价数十个亿，据说连市府大楼都是他们家盖的，论背景，人脉，资产，在这个屋子里，也能排在前二。

譬如郭峰和张德贵在他的眼里，还是要差一大截。

“汪总这个干儿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郭峰深吸了口气，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悦。

又明显忌惮坐在金丝眼镜男身边的中年人，一时间没有开口。

张德贵倒是一脸淡然：“我倒是觉得，汪斌可能要倒霉了。”

汪斌诧异地看了秦凡一眼，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不知道深浅。”

他一指包厢里的众人：“能坐在这里的，身价上亿起步，穿的都是阿玛尼，抽的都是进口古巴雪茄，出门都是劳斯莱斯和宾利接送。”

他目光揶揄地扫量过秦凡全身：“听说最近小黄车涨价，没影响到你出门去厂里打工吧？”

包厢里爆发出笑声。

秦凡倒是一脸随意，无视这些笑声：“骑小黄车有什么不好，晚上能吹吹风，还能锻炼身体。”

“总比某些人坐在劳斯莱斯里，小便还得插上导尿管要轻松自在许多。”

“你说什么？”

汪斌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眼神怨毒地瞪着秦凡。

“我说错了吗？”

秦凡一摊手：“肾衰竭中期，因为玩女人把导尿管随便插拔，导致尿道感染，每十五分钟就得用导尿管把膀胱里的尿排出来一次。”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我进门差不多有五分钟，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也没见到你……”

秦凡笑嘻嘻地看着他：“是不是该去插导尿管了啊？别一会儿再尿在沙发上了。”

死寂。

整个包厢里，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秦凡。

张德贵和郭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不可思议。

汪斌被气的浑身发抖。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郭峰：“姓郭的，你他妈的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你想干什么？”

他肾衰竭要插导尿管利尿的事情，在圈子也不算什么秘密。

这也算是他一个难以启齿的污点。

但是汪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废物，当众给说了出来。

郭峰愣住了：“我没说啊，我告诉他这些干什么？”

“而且什么十五分钟要插导尿管，你也没告诉我啊，我哪里知道？”

汪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可以啊小子，居心不良，居然敢跟踪我？”

他眼神戏谑：“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钱？怕你是没命花吧？”

虽然他没有告诉过人自己这方面的顽疾，但是自己在这里已经坐了一整晚，只要稍加注意，发现起来并不难。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眼睛里倒是露出惊讶之色。

“汪少，难怪你一晚上都坐不住，一会儿一趟厕所，原来是去换导尿管啊。”

有人戏谑地开口道。

汪斌质问秦凡，等于间接承认。

包厢里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汪斌脸色愈发地难看，他怨毒地盯着秦凡：“好，很好，你已经成功激怒了我。”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中年人：“爸，我要打断他两条腿，应该没问题吧？”

中年人十分富态，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

他皱了皱眉说道：“这是郭总请来的朋友，多少给郭总点面子，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