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毒解了,孩子随时有可能毙命。太皇太后岁数在这儿,她看不得几年。她这口气,只能熬下去。她宁可他折腾她,折腾她,能保住孩子也行!
楚正越默然,继续一口一口地喂她。待她喝了半盏汤水,这才又将婴儿送来她边上,陪她一起睡着。有了孩子在边上,她成个听话至极的大宝贝,老老实实躺在chuáng上。一大一小并排卧着,很快就睡过去了。
楚正越这才往前殿去,张莹凑过来轻声说:“奴才问过小林子了,他没看见是谁打他。当时园中只娘娘一人在塘边坐着……内廷监四班轮值,恰是换班的时候。”
满宫之中,有理由且有能力这么gān的。只有两个人!一为太皇太后王氏,叶凝欢名声不堪,而且屡生事端。王氏本就与她没感情,且孩子又生了。为免触怒楚正越祸连其他,趁她自己出来送死的时候料理了了事。
二,就是沈雅言。她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嫉妒。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能料理。王氏不用说了,她的身份极其敏感。他只能善待不能加害,这也是楚灏料定天下时局后还能义无反顾地抽身出逃的原因。楚澜自毁,他救不了了。而王氏,不用他救。楚正越不能也不敢害她。
沈雅言则复杂些,一则有卢树凛的关系,一则是十几年的情分。
楚正越歪靠在榻边,玩着腰间悬佩,眼中带出一团萧索,摆摆手示意张莹去了。瞥见郑伯年和卢树凛仍候在外头未去,随口说:“你们去吧,没什么事了。”
卢树凛忍不住,上前跪倒在地,垂泪道:“微臣想面见皇后,亲自禀明。要杀要剐……”
“到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郑伯年哽道:“毕竟当时皇上亲自送他们,若是知情,如何以身犯险?”
“也有可能做戏做全套。”楚正越淡淡地说,“朕的确是靠她才说服了王祥,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得益的是朕!若换了是朕是她,朕也不信。”
楚正越低头看着这块双龙衔珠的玉佩,嘴角微微勾起,笑容若有似无却异常妖艳夺目,“当下,唯有一人能替朕辩白。”
卢树凛哭道:“就算东临王真活着,也必要认定是皇上设局害他。如何会替皇上辩白?”
楚正越抚着玉佩上的龙纹:“十九叔若能脱死境,在外看着……他一定会明白的。”
“可东临王至今无踪,大半是真死了!”
“那只能这样了。”楚正越依旧玩着玉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朕也习惯了。”
卢树凛俯在地上,一副要哭过去的样子。楚正越低头道:“行了,朕还没哭呢。你们在这咧咧什么?快些盯着去吧!”
叶凝欢悠悠醒转过来,险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死。楚正越闭目歪在她的身边,兜臂将她与孩子一起轻轻拢着,帐暖光绵,幽幽清香暗伏。那一脸满足相,当真如一个最好的丈夫怀抱着自己的妻儿睡得安稳。
叶凝欢瞪了他半晌,楚正越眼未睁,懒洋洋地开口:“看什么?又想拿簪子捅我?”
她喉间咕哝了两声,没吐出半个字来。楚正越将手插到她与孩子之间,兜揽过她来:“这地方太小不宜安养,但我又要理政……还是乾元宫最合适。过两天挪过去吧?”
叶凝欢郁气顶颅,想都不想就去解他的扣子,一条细腿往他腰上勾。楚正越握住她的爪子,嗔道:“又gān什么?”
“装什么装?反正现在孩子也生了,随便啊。我伺候你!”叶凝欢咬牙切齿,披头散发怎么看怎么像小鬼。
怀孕的时候她丰腴了一些,为了孩子努力吃喝,结果全长在肚子上了。孩子生出来一过秤足快八斤重,她一下就瘪下去了,再度气血两虚。
这一个月虽养在chuáng上,却整日胡思乱想,月子坐下来不胖反瘦。整俱身子gān细成一小条,哪有当年那妩媚灵动之色。暧昧的动作配上她狰狞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骇人。楚正越对她这副德行早习惯了,扯过她的小胳膊挂在自己颈上,嘴里却说:“别闹,孩子还在边上呢。”
孩子就是她的死xué,一戳一个准儿。
叶凝欢僵着半趴在他身上,瞪着眼喘粗气:“楚正越,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何必折腾孤儿寡妇?你都能留下元枫、元栎……任迤为先帝长子,你也能留下。我毒害你,你弄死我就是了。现在你什么气都出了,何苦……”
他看着她,眸子变得黑漆:“现在知道讨饶了?”
她微微抽搐着表情,几近趴在他的怀中。以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