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必须好好活下去!”
郑伯年哽咽地又磕了个头,悄悄退出去了。
楚正越呆怔了半晌,又踱回到chuáng边,看着仍昏睡不醒的叶凝欢。
生死之间,无贵贱可言。只是放在各人心中的天平上,便有了轻重之分。他保留的生命,势必有他所存在的价值,包括他自己在内。诚如他问冬英在她心里的价值一样,或jīng明qiánggān,或忠心可嘉。总要有价值的。
但眼前这一个,不在他价值簿的名单上,却是他无论如何不可放弃的生命。如果有用,他甚至愿意跪下来苦苦哀求,就像那些曾苦苦哀求他放一条活路的敌人一样,只求她好好活下去!
她不肯的,一如他以前也不肯一样。她见不到叔叔,就要一直这样找下去。若真是找到了叔叔的尸骸,流泪的同时命也必要消殒。
在水底他已经见到了,她不肯上来的。她失去了意识仍不肯,那是她的命,那是她的心!她要怎么……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楚正越坐在chuáng边,低头看着她泛了青白的嘴唇,慢慢将手指移了上去,抚摸。
叶凝欢嗅到了异样的芬芳,那样甜美充盈着她的四肢百骸。身体变得轻盈而燥热,恰有一个怀抱贴近过来,成她最清凉的甘泉。
她恍惚着睁开眼,眼前摇曳着一张模糊不清的容颜。她仔细凑过去,触到一双明媚的眼睛。漆如夜,粹如星,眼线如浓绘,眼尾如凤翼。她那gān涸的眼眶霎时充盈了水意:“雁行!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他抱紧她,在她唇边低哝:“我死了,这只是梦,我来跟你告别。”
叶凝欢泪如雨下,用力攀紧他的脖子:“你不要说这样话,求求你别这样说……”她说着,拼命上前要去亲吻他,讨好一样地想要堵住这些让她痛彻心扉的话。
“凝欢,你听我说。”他发出细小的呻吟,犹似艰忍,“我死了……但你还活着凝欢,别再找我了……”
“我不!”叶凝欢张着雾蒙蒙的大眼,又是火又是水飞蹿,“说好了你去哪我去哪,现在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保佑你。”
“不要。我不管,你带走我带走我!”她大哭,拼命去抱他缠他,用力亲他,“我求求你,让我们一起好不好?让我陪你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喷薄的泪如珍珠,翻涌如泉,怎么止也止不住。他攫住她的唇与她唇舌纠缠。热意就此飞蹿,如痴如狂!
他的眼底是渐放肆的弥天大火,很久才舍得放开她的唇舌。她的脸憋胀成一团艳红,双眼愈发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楚正越忍住继续吻下去的冲动,仔细看着她一点点起变化,简直像是看着爪牙下的小shòu,专注与耐心之下,是欲将她融入骨髓一般的狂肆与热烈。他就知道,迷药之下她会看到叔叔,她也只想看见叔叔!
他搂紧她,抚着她的头发,眸中泛起水色:“我不能带走你,你也不要跟我去。”
她的头摇得像拨làng鼓,哭花了一张脸。他轻轻扳住她的脸,看着那沉浸在虚妄中不可自拔的朦胧眼神:“你跟我去了,谁替我报仇呢?你要替我报仇凝欢,要活着替我报仇才行!”
“我不……我很痛苦雁行,我受不了了。”
“你不爱我吗?你不恨杀了我的人吗?”
“恨……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