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吓得浑身乱抖,突然跪倒在地,哭道:“婶子,此事我劝过他。但他不听……他说若早日有个世子jiāo给皇上,皇上就会放他走了……恰当时张氏怀了,他说什么都要留着……”
杨氏说着,痛哭流涕。
张氏?叶凝欢垂头问:“可是姓张名玉,眉间有粒朱砂痣,雅乐居出来的。”
杨氏彻底瘫倒在地,眼泪凝挂在脸上连哭都忘记哭,灰惨着脸:“皇、皇上果……果然都知道了。”
叶凝欢暗喟,这不是皇上知道,是她知道嘛!她与张玉在雅乐居一待多年,哪有不知的?
叶凝欢扶起她:“皇上让我来劝劝,你心里要有数,此事再瞒下去没意思,早早坦白了的好!不然,让宗堂的揭出来,皇上有心袒护也不能够了。”
“是!是!谢皇上恩典,谢婶子……”杨氏哭得稀里哗啦,刚拉着叶凝欢的手想往榻上坐,却觉一阵头晕目眩。
叶凝欢忙撑住她,笑得像个坏小孩:“你也不必谢我,我还有东西要向你借呢。你的宗册玉碟都放在哪里了?”
杨氏愣了:“什……什么……”
她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手沉得很,接着整具身子都开始麻痹。她瞪着叶凝欢,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面上的表情僵着,眼底写满骇意。
叶凝欢弯着眼道:“放心吧,只是让你睡一睡。待你醒了,只管照实和皇上禀报就是了。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忍心害你?你快告诉我东西在哪,我拿了就去了。”
杨氏口角都麻痹了,而且向周身蔓延。抽搐着嘴角哪里还说出一个字来,脑子拧成一个大疙瘩,浓浓的倦意席卷,再怎么不情愿,眼角仍渐渐耷拉下去了。
叶凝欢目瞪口呆,连连捶胸:“这北海碧棠炼出来的麻沸散也太迅猛了,话都没说完就睡倒了,这可怎么办?”虽是这么说,却将她扶着躺好,揭了毯子给她盖上。叉着腰环视四周,猜测杨氏会把小金库藏哪。
陈紫烟进来的时候,看到叶凝欢跟个糙毛贼一样。一头扎在箱屉里,只剩两只脚在外头,东西不断地从里头让她刨出来。
陈紫烟吃惊:“你……你这是……”
叶凝欢从里面爬出来,拂拂乱发,看着紫烟道:“我在找妃牒玉册,刚才药性太快来不及问。快帮忙啊!”
陈紫烟张大了嘴巴,叶凝欢说:“放心吧,这里东院都听不着动静。我刚才问过了,她们各自关起门过,互不打扰。而且这是内宅,侍卫不往这边来。”
陈紫烟瞠目:“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你说的进宫绝佳方法,就是这个?”
“啊!总不能拿我自己的玉册进吧?那不是找死吗?”
“拿她的就不是找死啦?”陈紫烟跳脚,“进去又怎么样,怎么找殿下?到时被人认出来,堵在宫里死得难看。你以为我能以一当千啊?”
“现在淑妃快生了,请安的人多。杨氏面皮薄,好几年不主动请旨。进去绝对没问题!不用以一当千,只让你对付几个平常的宫女。你放心啦,我保证你没事。”叶凝欢摆着手,一副很笃定的样子。
陈紫烟依旧满脸菜色,完全不信。叶凝欢叹了口气道:“那你害怕的话,就在外面和霜凌等着,我自己进去。武功招式我也学过些,应该能对付。”
陈紫烟脸更绿了,半晌啐了一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死就死!我跟你去。”
“哎哟,真的不会死啦。”
陈紫烟也不理她,翻箱倒柜帮她找东西,动作比她更粗鲁,完全是拆房了,没好气地说:“现在这么找,谁知她藏哪里?”
叶凝欢说:“通常这玩意都是自己收着的,这上房也没多大,细翻翻,肯定在这屋里。”
陈紫烟又问:“你说她会劝动楚正迦主动坦白吗?”
“我都代表皇上来问了,他们再不坦白那就是真没救了。只消他们说了,皇上就没戏唱,正迦最多是个以庶代嫡,他还是宗室,皇上还是不敢杀他。”叶凝欢扁扁嘴,吐舌头,一脸鬼相,“拿我们当垫背的,想得美!偏不让他如愿!”
陈紫烟不由回头看着她,叶凝欢搜到妆台边上,索性将十几个抽屉全拉出来往地上倒,彻底将人家上房给毁了。这般一倒,连着匣中匣也露出形,相应的文书玉牒连着一些杨氏藏的体己票子、地契全给倒出来了。
叶凝欢一阵欢呼,将妃册和玉牒收好,转身刚要招呼,却见陈紫烟盯着她看。她莫名:“怎么了?”
陈紫烟缓缓问:“你为何不把七日回魂散给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