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越轻声道:“是我要与你道歉。我并不想像我父王,却与他犯了一样的错,未经查证便将你与路氏归入一类,是我不对!以往种种不敬之处,你也别放在心上。”
叶凝欢愣了,抬头看他刚想说话。
他又说:“此次能与叔叔亲近,婶婶功不可没。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所以,婶婶也放心好了,绝不会因婶婶说了真心话而恼恨,只会高兴。还有,定会对雅言好,不让婶婶这个媒做得没意思。”
叶凝欢眨眨有些泛cháo的眼,qiáng把泪水bī回去。这几句直将她心里的惴惴不安皆消了,原是这小子也不是只会耍诈耍狠的。
她揉了揉眼睛说:“你和你爹不一样,就算那么恨路氏,还是留下了她的血脉。不管旁人是否说你是惺惺作态,我却知道只是不忍而已。就算以后,史书上文成武功不及你爹,我还是觉得,你比他qiáng!”
斩草除根的道理,人人都懂。他灭情恶名在外,何惧再多几个?只是不忍!幼子无辜,他不若楚湄般无情,亦不若路氏那般狠毒。
他是bī反庶兄让他们走上绝路。却留下了庶兄的儿子,他是有情的人。这一点,和楚灏真的很像。
楚正越笑了,媚色璀璨格外耀眼。陪着她一点点走回去,冬英又搬了张椅子来,复了添了茶具。叶凝欢看着桌上的点心,很馋的样子。楚正越把盘子往她边上挪了挪,想到刚才她和冬英一齐下手的凶猛样,问:“没吃饭吗?”
“吃是吃了,瞧着梅子苏做得好,又馋了。”
叶凝欢有点不好意思,趁他不注意飞快拿了两块,还分了一块给冬英。冬英笑着接过来,挡了半边身子开始吃,跟着她久了,也被叶凝欢带着喜欢这口。
楚正越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还透了点惊喜:“何时开始贪酸的?”
叶凝欢差点没噎死,脸霎时憋紫了。冬英笑了,拿过茶给她说:“殿下别误会,我家主子一直贪酸,不是有好消息……”
“噗!”叶凝欢连茶也喷了,呛得乱咳。楚正越见她都快咳出肺来,也不好帮她捶,只得错开眼任冬英拂拍,喃喃“哦”了声便没话了。
叶凝欢缓过气来,实在尴尬得不行,只能瞪冬英。冬英暗自吐了吐舌,又给她换了杯茶,这才跑到树边蹲着玩去了,省得再挨瞪。
楚正越微眼看她坐立不安地样子,忍不住低声说:“你自己的事也上点心,再这么下去可没安生日子了。”
叶凝欢窘着脸看他,最近吃错药了吧?连这事都管起来,现在知道她不过就是喜欢吃酸而已,居然还一脸失望的样子。
她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红着面皮小声说:“担心你自己吧,倒跑来管起长辈来了。”
楚正越瞪她:“太后又不是我娘,我一辈子没儿子他们巴不得呢。太后心疼叔叔,你再没动静,到时她给你弄个侧妃进来,看你怎么办!别说叔叔愁,我都替你愁!”
叶凝欢脸泛起了僵,明白他的意思。太后能让她进府当同邸,却不能接受她为正妃。娘家没依靠,来日皇上容不下楚灏的时候也就无所顾忌。太后是怕百年之后兄弟起争端,爱子情切呢!
这件事,她心里有数,楚灏也有。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怕对方难受,都没有提。
楚正越说:“叔叔什么招都想了,托我寻医不说,还想着在东临给你找个娘家让你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