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这样笃定?”
沈雅言笑了:“先不说殿下公务繁忙,并不在女人身上用心。且说殿下自己心里头,最是厌憎妻妾不睦家宅不宁的事。殿下曾身受其害,哪里还肯弄一屋子人进来生事呢?”
叶凝欢好奇了:“怎么个受害法?”
沈雅言的表情有些犹豫,叶凝欢笑了笑又说:“你只管说,我不会因此往自己身上猜的。”
沈雅言摇头,轻声说:“先王在世的时候,王府里妻妾众多。先王妃身子弱,家事jiāo由侧妃统管……总归是有些受屈的。”
倒不是全因叶凝欢的缘故,主要这事牵涉先王,沈雅言颇为忌惮。眼下她兴奋过了头,巴不得把心扒出来给叶凝欢看,见叶凝欢问得执着,索性也就说了。
叶凝欢问:“只因他母妃受侧室欺负?”
看楚正越那意思,恨不得由己度人,认定天下间的小老婆都不是好东西。能让他记恨十几年,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叶凝欢忖道:“先王身份尊贵,为子嗣故而多纳娶也不为过。我听说先王妃母家势qiáng,且她又有两个嫡子。侧妃纵也有子,到底越不过她去。先王妃又岂会在家受屈?”
沈雅言说:“毕竟是王府的家事,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殿下继位时,把侧妃给轰回娘家去了,因此跟他两位庶兄反目,还险些闹到朝廷上。我估摸着,殿下幼时定也没少受先王侧妃的气。”
叶凝欢渐渐明白过来,她低头笑了笑,突然问:“那个侧妃,可也是姓路的?”
沈雅言吃惊:“殿下这都跟你说了?那……路直的事,想必也说了?”
叶凝欢点头,沈雅言涨红了脸,轻声说:“她与路直是同胞姐弟……路直就是仗着有她,才敢……”
她垂了头,却像是想到了最美好的往事。并不觉得懊丧屈rǔ,竟还偷偷笑了。叶凝欢看着她,嘴角挂着笑神情却有些恍惚。
楚灏说的没错,楚正越杀路直不是为了沈雅言,而是一场权力的角逐。确切地说,一场嫡庶争权的开端!
只是现在,她有些理解楚正越了。
第十章 倾心
楚灏主持完祭礼,晌午就回来了,四人于千景阁开家宴。不仅如此,沈雅言的姐夫卢树凛也被叫了来,他因雅言的事格外开心,不过碍着叶凝欢也在场不敢放肆,谢了恩后,只匆匆喝了几杯酒便去了。
白日唱戏杂耍自是热闹,至了晚上华灯渐起,又一起在园里赏灯饮酒。
沈雅言堆于心中十几年的心事一朝得了,兴奋劲头不可言喻。几杯酒下肚更是高兴地难以抑制,瞧着满园灯火只觉人间至美不过如此。当着楚灏的面也顾不得了,笑得跟朵花一样,话也特别多。
这般一来,场面着实热闹融洽不少。各人现场编灯谜,应喜上梅梢的景玩击鼓传梅,待酒意酣畅之时,更没了辈分的拘泥,互相调侃取笑,其乐融融比除夕那天更甚十倍。
沈雅言把所知的关于楚正越的趣闻都招了出来,什么整日猴淘被大人狠揍,更说他因讨厌旁人说他生得像女孩,拿刀划脸添英武之类,引得众人纷笑。
叶凝欢也喝个烂醉,何时散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