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往悬崖边移。
叶凝欢疼得连气都喘不匀,本能地伸手向腰间。他死好过一起死,这样下去真要让他拖下去。手只伸了一半,却猛地旋身。身体拧成一个超越极限的弧度,在一拧之间将腿绕了过去。腿飞绕几下,缠着鞭子不顾死活地往后一挣。
借这股力,楚正越踢掉纠缠不休的野shòu直跃了上来。他一上来,仍紧盯着下面,果然那大猫也跟着蹿了上来。楚正越等个正着,飞起一脚。它发出一声哀鸣,身子远远弹飞了出去,就此消失在悬崖之下。
楚正越晃了晃脖子,捏了自己脱臼的手臂一抬,将自己的手臂正了位,活像是在掰别人,毫无半分痛楚神情,嘴里还不无遗憾地说:“真可惜,白追了半天!”
他甩甩胳膊回过头来,唇角仍挂着戏笑:“不是要放手吗?怎么……”
眼前的情景让他再没打趣的兴致。叶凝欢仰躺着,脸憋得紫胀,两眼发直,气也喘不出,身上腿上都绕着鞭子,腰被勒得极紧,让她那被厚衣撑得圆滚滚的身材成个葫芦样。右腿扭曲呈不正常的姿势,软趴趴撂在地上。
他两步并过来解开她身上的鞭子,在她身上拍了两下,听她喉间发出“呃”一声响,那口憋着的气终是吐了出来。
楚正越的神情有些异样:“你怎么能绕成这样?”
叶凝呛咳着,瞪着bào了血丝的眼,半晌才回答:“我的手没力,只能这样拽你了!”紫胀褪去,又呈现灰白。刚才听到自己的骨头响,必然是断腿了,疼得钻心。
楚正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要什么好处?答应你就是了。”
叶凝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憋着嗓子挤出声音:“乖侄儿的脑瓜子长得真是与众不同。不必了,之前你救我一命。现在两清了!”
他有些发怔,想到流锦坡的事,似笑非笑地牵了嘴角,伸手向她的腿。叶凝欢大惊:“你gān什么?”
“接你的骨头啊,总不能晃着根儿面条把你带回去吧?”
“别,我不让你接,你别乱弄……啊啊啊啊!”
哀号声响彻山谷,楚正越被她吼得脸直发僵,手指在半空中扭曲。他狠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还没接呢,号什么丧?一会儿再把冬眠的熊叫出来,拿你当点心。”
叶凝欢马上闭了嘴,这里的野shòu生得太巨大,以前在大内西苑里也见过关起来的猛shòu,熊站起来有一人多高。这里山猫都生得像虎,熊不知生成什么样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腿上传来一阵锐痛。她的手在地上乱挠,却见楚正越拿鞭子连着自己的腰带绑她的腿。她痛不欲生,咬着压挤出声音:“你、你……你说一声会死啊?”
他低声说:“先凑合对上,不然下山再颠两下更歪了。疼不说,治好了也是跛子。”
叶凝欢不吱声了,缓了半晌又问:“你怎么在这儿打猎?雁行呢?”
楚正越也问:“你是不是又骑那匹癫马上来的?它去哪了?”
“你刚才怎么听出来是我?”
“还有谁跟你来的?”
全是提问,没人回答。气氛完全僵住,大眼瞪小眼,像两只野猫大战前对峙!
云栖蓝在险峰峭壁间乱蹿,气疯了也急死了。追丢了,最可气的是她迷路了!名声全被那死矮子马给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