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算是明白过来了,全是楚灏做下的好事!不然的话,那起东藩贵妇岂敢如泼命般地前赴后继往王府里冲,瑞娘又岂会如此gān脆利索撂挑子?分明是将她彻底拖下水,大有我不能睡懒觉你也别想睡懒觉的歹毒意味。
失去才知珍贵,叶凝欢现在无比怀念在别苑待二嫁的美好时光!万分后悔当时乱操心都没睡成几个好觉。
叶凝欢坐在王府东配园子的拱臂山廊上,半倚在木芙蓉后,一边闲闲地吃着点心,一边顺着花隙往下看。冬英和绿云坐在边上,一个捧着杯喝茶,一个捏着点心吃。叶凝欢在偷看,两人偷闲。
叶凝欢偷看的对象是两个女人,今日奉命来请安的孙氏和郑氏。叶凝欢连续六天这样做了,每日都指几位藩臣家眷来请安,安排在这个最方便她偷看的碧映阁。她在阁上廊中尽览下面的一切,虽距得不远,却因花荫浓密而半分瞧不到她的影子,还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说什么。
孙氏和郑氏先是在王府后门外廊上候了个把时辰,好不容易来了人把两人引进后园,却又扔在这yīn僻地方没人理会。一晃眼都大中午了,连口水都没给。这两个平日里哪受过这种气?孙氏有些待不住了,抬步就往阁外走。郑氏拉住她:“姐姐别恼,这里是王府,不好失了规矩。再候一会儿吧?”
孙氏翻了眼皮,随手拉了郑氏的手道:“王府怎么了?前年我与外子上京,禁宫大内、西苑皆是去过的。淑妃娘娘也不曾苛待于我。她倒好,才刚当上王妃没半个月,就摆这样的架子!”
郑氏说:“嗨,小门小户出来的,一朝得势就要显摆的。姐姐见多识广,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因殿下之故罢了。”
孙氏冷笑了:“小门小户?你还真抬举她。根本就是来路不明!”
郑氏愣了:“这话怎么说的?听说她可是太后亲赐给东临王的,又封了三庶之一的同邸夫人。打宫里出去的,再差也是个宫女身份,身家总是清白的吧?”
孙氏四下看看,转而笑道:“你知道什么?她本来是永成王府养的一名舞姬,后来送给东临王的。她有手段,东临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求了太后才掩了不堪的出身,借着太后的名义纳入王府的。如此也算是极致了,却不承想,竟还能一朝封妃!当真是天下妖媚祸水的典范!”
郑氏倒抽一口冷气,仿佛不相信似的瞪着她。
窝在廊里的冬英和绿云听得真真的,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挂了些不安之色。绿云不由抬头看叶凝欢,却见她双目炯炯一副认真听墙角的八婆相,好像人家讲的不是她的闲话一样。
身后小风一刮,不待两人回头,一道影子直接把叶凝欢搂了去。待看清来人时,两人不约而同悄悄把手里的没吃完的点心给扔了,现场毁灭证据。
叶凝欢听得认真,冷不防被人偷袭吓得差点嚷出来,回头看到是楚灏时,放下心的同时又添了诧异。这才中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你……”楚灏挑了眉毛刚想问她话,这大中午的偷偷摸摸窝在这里做什么?不及他声音挤全乎,叶凝欢双手叠着捂住他的嘴,挤眉弄眼示意他弯腰,别让下面的人看到他。